第十八章 第五天（1）21（2 / 2）

确认没有开门杀后未央终于进入了房屋，在他踏入房内的那一刻，背后的铁门快速而又安静地关上，眼前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幽黑中突然亮出了几处烛火，昏黄的光像是化妆师画眼线般轻微地涂上未央的猫瞳，虽然微弱，但足以让未央看清周遭环境了。

客厅里并非没有灯，最显眼的莫过于天花板上吊着的样式豪奢的吊灯，但这些灯都没有亮。未央在玄关处的墙找到了开灯的开关，按了几下没有一盏灯亮。

出了房屋的玄关，玄关紧邻着的就是宽敞的客厅，客厅中间有张红木矮桌，上面燃着几根白蜡烛，客厅的光主要就源于此。

烛光摇曳，围绕在红木矮桌的是几张同样是红木材质的长椅，上面摆放着软垫靠枕。这些长椅围绕成一个半圆，半圆缺口对准的是靠着墙的低矮木桌，亦是红木所制，其上摆着的却是一台老式电视。

这就有些奇怪了，看周围环境也算奢华，电视却是如此落后款式的。

未央没去那里探索，他打算先简单逛一遍整个房屋，先看看大致布局。

他隐匿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绕过那片烛光，贴着墙走，最后来到一扇门前。他打开一条门缝，一线烛光瞬间冒出，没入他背后的黑暗里，在他的影子上闪过一道晦涩的光。

未央透过门缝，看见门后空间不算太大，一张同样红木材质的木桌摆在正中间，带着椅套的木椅椅背紧靠木桌，周围三面墙是摆满书籍的木制书柜。

白色的蜡烛在木桌上静静燃烧着，看长度像是已经燃烧了许久，但奇怪的是没有蜡油滴落在书桌上盖着的玻璃桌面。

未央动作轻缓地推开门，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他向木桌走去，打算近距离观察一下白色蜡烛。

白色蜡烛烛火照出的光将未央身后的影子拉得悠长，被未央推开的木门缓缓移动，发出嘎吱的响声。

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一股力量却突然撞在他的腿上，未央的脚步顿时踉跄了一下，身体向前倒去，碰到了书桌。

烛火晃动，书桌两头边缘分别放着的一本书和一盏茶杯，在此刻都掉落下来。

“这里还未探查清楚，不宜发出太大声响！”

思绪闪电般掠过心头，未央快速接住了茶杯，而另一边较远处的书本在即将触及他的影子之时，被他险险用尾巴接住，没有发出太大声响。

“还好现在这副身躯的身体素质远超凡俗。”感受着尾巴上传来的书本的沉重感，未央松了口气，眼角余光却在此时捕捉到一个奇怪的细节。

茶杯的影子，竟然还在下坠！

“我不是接住了吗？”他这样想着，却看见世界仿佛颠倒过来了。视野中，一个无头的身体前倾着接住一个茶杯，身后一条猫尾巴托举着一本书，动作滑稽得像个马戏团表演杂技的小丑。

但未央笑不出来。

脖颈中传来剧痛，呼啸的风声里似有茶杯破裂之声，脑袋摔在地上，血液从缓缓软倒的身体中如泉喷涌，像往常一样冲向了未央的头脑，却不再供给大脑，而是扑向他的面颊，染黑了他的视野。

温热液体里，热量快速流速，仅余寒冷。

他死了。

在流动的血液中，未央的脑袋缓缓滚动跌落到书桌的另一面。在那儿，背对书桌的椅子与书桌底下的空隙围成了一片没有光线的黑暗。

就在未央的头颅即将滚入黑暗之时，一只惨白的手突然从中伸出，按停了未央滚动的脑袋。

那儿藏了一个人！

他整个人蜷缩着躲在桌底，看着未央那已经失去神采的双目，收回了沾染鲜血的手，然后死死抓住自己的脸，盖在颤抖的嘴唇上，像是在抑制着什么，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

但他的嘴角还是不住地上扬，牙紧紧扣在嘴唇上，扭曲的神情与他眼中展露的疯狂莫名协调。

低低的声音终究还是发了出来，幽幽地回荡在椅子与桌底围成的小小空间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