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玄术 40(2 / 2)

阿萍没有走,她的针悬在空中,列成了一把长剑,对准了方夫人的脊椎。同样,阿萍的脚下有道深陷。

“大嫂也练了天玄术?”四小姐怯怯不已。

此时已地动山摇。冰门升起,白骨将她的几只宠物推了出去,孤身一人奔向了阿萍,“阿萍,我师傅已死,你不能被她杀了。”

阿萍未曾看白骨一眼,以内力运针破入了方夫人之后,白骨顷刻明白,此术薄弱之处是脊椎。

内力在方夫人和阿萍之间来回振动,白骨改道至阿萍身后,亦以内力撑住阿萍后脊。

在动用内力的时候,白骨脚下地面也在下陷,四小姐见了摔倒在了冰门前,“姐姐也是天玄术,那她教我的岂非也是天玄术。”

四小姐惊慌之中又忍不住要吐,她嫌弃又害怕,这功法入魔的样子她可见识过,会肚子鼓出来,脸也鼓出来,还臭屁连连,她全然不能接受那副样子。

乌兰贺也处于极度的震惊中,“白骨,你有没有入魔?”

“你别管,跑远点。”白骨与他说了一句,又再度运力。

方夫人痛恶至极,“你们的功法是我儿子教的,我儿子是我教的,你们赢不了我!”

“我师傅说,练此功法需心静,你心不静定成魔。”白骨稳稳一推,内力相助阿萍,针剑刺入了方夫人的脊椎骨,男人的惨叫声传遍四处。

“白骨,你快走。”阿萍伸其一臂,欲断后路。

白骨持力靠近,将内力与阿萍融在了一起,“我不走,师傅一定不想看你死。”

两份内力同时推着针剑,方夫人脊椎朝前一弯,她再也无法维持男声,叫喊之声恢复成了女人,内力四散震向各方。

这将大受反噬,白骨赶紧定心护住阿萍,并对外喊,“小黑,千万别进来。”

整片石壁剥落而下,整个书房在崩塌,一片灰雾笼罩着洞穴。

乌兰贺还是走了进来,他定了决心,不管白骨什么样,他都要进来带她一起走。

烟尘挥散,白骨还是白骨,也没人肚子鼓出来。只不过山洞变了样,壁上露出了好些画。

那不是乌兰贺初来时见的山水画,而是一副割疾缝合术,就是白骨要干的那个割疾缝合。一笔一画,一字一段详尽无比,那是个极为浩大的动刀图。

乌兰贺身下一痛,不禁捂上,千想万想没想到,是她师傅自己动的刀。

方夫人面对此画,痛怨不已,“他怎么可以这样背叛我。”

“是你害了她一生,也害了我一生,她在这里做回她自己,你还不肯放过她。”阿萍手中存了道内力,她用这道内力切断了白骨的相助。

白骨被震远,倒地时才见这满壁之画。她以为师傅只画女人,未料她把抹去的身躯画在了这里,亦在这里彻底割断。

“他是逆子!十月怀胎,我为他筹谋一生,诞下他让他继承家业,他却躲到这里,画着将我千刀万剐,”方夫人眼中通红,抬头而望,她脖颈紧绷,下颌的缝痕再次渗血,“他练的所有功法都源于我,他怎么能赢我,我杀他轻而易举。”

原来画不止在壁上,白骨仰头望着,她第一次看向这里,在这里画着无数把刀和一个女人,那些刀都砍向了那个女人。不,那只是一部分,白骨顺着画走着。

她看到了全部的画,身影就在烟尘中破开,按着方夫人的下巴,让她看向了另外一处,“你错了,师傅是在说你杀了她,她的画里是你在杀她,被千刀万剐的是她。”

从刀的另一处延伸而去,才看到用刀的是个年老女子。

方夫人更为恼恨,“是他不听话,是他不要做男人。”

阿萍拿出最后一根针,扎入方夫人的脊椎骨,“她一直在等你的回答。”

方夫人张大了嘴,一股恶气从她脊椎底处涌上,功力全部散尽,她在那一刻更看清了壁画。

壁画上留一问:为何生我为人,却叫我不为人?

曾经幕幕就在眼前,日日喂女儿吃药,教她习武,把她打造成心目中的儿子。

可是这个儿子长大了,身体不像男人那样,她来了月事。她终于知道她根本不是男人,她是怪物,她有病。于是她不再吃药,不再听话。她不愿娶妻,不愿纳妾,但都被逼着去做。

方夫人对外粉饰着谎言,那是一把把利刀,将她千刀万剐,她最后跑向了虎头山。

恶气从口中吐出,方夫人跪倒在地。白骨推起她的背,让她看到了画的最后一部分。

是个小孩子,奔向她的娘亲。

“她奔向你了,你能杀她,是她发现你是娘亲,刀落未躲。”白骨再度忆起师傅的死状,比起如何死,为何而死才叫白骨阵阵哆嗦。是娘亲才未躲,仅此而已。

可师傅的娘亲却张开手,手里还有几粒毒药,她见它们如见神佛。

白骨抓起那些药,朝后扔去,药落一地,神佛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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