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8(1 / 2)

一路上柳春亭都跃跃欲试地想抽出剑来耍两招,李重山只一味不许,任她闹也不理睬。

俩人回到客栈休息,准备明日动身离开湖州。

“你家远不远?”柳春亭有许多问题,还没到明天,她却仿佛已经身处路途中了。

李重山说不远,不用坐船,他们还是坐马车。

他心事重重,看着柳春亭再三考虑,眼前出现自己家中的情景,将她置于其中,总令他不能放心。

“不然,我还是送你去药仙谷吧,等我・・・”他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妥,闭上嘴端起桌上的茶。

“药仙谷是什么地方?”柳春亭却起了兴趣。

李重山心不在焉地答:“公生奇的住所。”

柳春亭大惊小怪:“他住在一个山谷里头?”

李重山点头:“他不爱热闹,喜欢清净,最烦人来人往的交际。”

柳春亭想起当日在柳家的匆匆一瞥,只记得这位神医留着把长胡子,穿得宽大破旧的长衫,样子邋遢,一双眼睛却亮得很,她本以为他年纪很大。

“我不去他那里。”她提高声音,又强调了一遍,“我不去他那里,我要去你家。”

李重山本来就在犹豫,听她这么一说也就彻底打消了要把她送去药仙谷的念头,只是见她这般不情愿有些难忍,他不喜欢看她得意。

他故意道:“药仙谷幽静偏僻,最适合修心养性,正适合你去。”

柳春亭盯着他:“你明知道他讨厌我!”

她气恨又委屈,像是公生奇没道理似的。

李重山本来只是逗趣,见她这样子却突然当真计较起来,他冷静地告诉她:“是你做错了事,他才会讨厌你。”

柳春亭咬着唇,双眼蓄起一层雾气。

李重山看着她,只觉得周身一阵寒冷,像是结了冰,可心头却热得像发了癔症,烧得他口干舌燥,两眼涩然。

他没法再冷静下去,他将春桥的哀嚎暂时忘却了,只能道:“好了,不去就不去。”

柳春亭尖声道:“你骗我!”

李重山摇头,冷淡里带着无奈,他说:“我骗你干什么?我本也没打算送你去药仙谷。”

“那你刚才为什么这么说!”柳春亭犹在警惕。

“我・・・”李重山叹口气,十分灰心地问,“你为何非要如此咄咄逼人。”

柳春亭不懂自己哪里咄咄逼人了,可看李重山这般示弱她也满意了,她转怒为喜,终于安下心来。

李重山见她擦着眼泪,对着自己笑起来,他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

他说她:“一下哭一下笑,像什么样子。”却是怨怪大于教训。

柳春亭说:“如今只有你能让我哭了。”她还有几分骄傲。

李重山无言以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喜是愁。

柳春亭发狠道:“你若是要把我丢给别人,我宁可跟着你去巴川,就算被毒蛇咬死了,也比待在什么劳什子仙谷强!”

李重山苦笑:“公生奇不是别人,他是我的知己好友,无论如何,他都会好好待你。”

柳春亭道:“那又如何,他心里还是巴不得杀了我。”

“胡说!”李重山听不下去了,“公生奇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个大夫,只救人从不杀人。”

柳春亭忽然望着他笑起来,像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心事。

李重山心跳得都快乱了。

柳春亭问道:“若是有一日他要杀我,你会救我吗?”

李重山看着她答:“当然会救。”他眼神转到桌上的太微剑上,手指不自觉去捻搭在桌沿的剑穗,“我已救过你不止一次。”

柳春亭再没有什么怀疑了,她现下突然觉得,就是药仙谷她也愿意去了。

第二天,俩人吃过早饭就准备离开,没想到刚出客栈门,就迎面撞上一个人。

那人挡在他们面前高喊:“等一等!等一等!”

柳春亭一看他就想笑,她问:“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谷大汤一路跑到这里,这会儿扶着膝盖大喘气,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说道:“我・・・我找了几家客栈,才找到!”

李重山问:“你找我们何事?”

谷大汤道:“你们不是要找池青娥吗,她昨晚来找我了。”

河上的花灯已经被水打翻了,画舫也也已经靠岸,谷大汤下了船却没有回家,只在岸边踌躇张望。

等方才那抱琵琶的女子下来,见到他却是一喜,垂头叫了声谷大哥,声音含情,面上也是带着羞涩。

谷大汤应了一声,虽他面上也是笑着,心情却不比这女子单纯。

这女子叫作桂婵,弹得一手好琵琶,常被人叫到酒席上去唱曲,谷大汤就是这么认识她的。

桂蝉对他有意,说他是个热心肠的人,说她当时被客人欺负时,他站出来帮她说了话解了围。

谷大汤却不记得有这回事了,过去他喜欢的是池青娥,兼之有些看不起桂蝉的出身,所以对她向来是客气,俩人偶有见面,他也是故作冷淡,生怕她想入非非,叫他帮她赎身,现在经过池青娥一事,他总算觉出桂蝉的好来,桂蝉柔顺,对他一心一意,连看他时都是半低着头,叫他觉得自己高大,充满力量,能定夺她的一切,在池青娥身边时,他是战战兢兢的那个。

“你今晚的琵琶弹得真好,唱得也好听。”谷大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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