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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家业颇大,冉冉又没有改嫁的想法,你我何必擅自替她做决定?”

孟宴宁闻言,狭长凤目猝然抬起,“周氏家大业大,但内里却如木中空,全是被虫蠹坏的木糠。”

阿娘惶恐:“这算什么说法?”

他说这句话时,口吻带着丝讽意。想是孟舶干常和衙门打交道,掌握了些内部的消息。

果然,孟宴宁接着道:“有人顺着伯父的案子查去,发现它牵涉一桩走私案……周氏和大伯家往来密切,应当都在走私名册内。眼下大厦虽然未倒,但也有垒卵之患,阿娘怎么能让冉妹妹,沉溺于这样的人家里?”

阿娘顿时坐不住了,恨不能起身徘徊,好清清内心的彷徨不安。

商贾之事,她个妇道人家也不太懂,但周氏若不和官府勾结汲汲营营,怎能成为赦县大户?孟宴宁所说的,未必没道理。

彷徨了阵子,她的心思却又慢慢定下,“若真涉案,娘当然不会让女儿冒险。但官场内本就是一滩浑水,眼下没有事发,未必不是虚晃一枪。你没好好瞧过,从之这孩子,实在亲善有礼,能干事,不虚浮,不仅我瞧着中意,你妹妹也很喜欢。何况她如今,又怀了他的孩子,我实在……”

阿娘说着,不禁揾泪。她也实在,不忍劝云冉。

孟宴宁指甲蓦地刮过茶盏胎面,薄唇扯出一个堪称诡谲的弧度。

是了,孩子,便是云冉三个月内不显怀。但她的确和旁人,有了个孩子。

哪怕千万般想法浮泛心头,他最后还是深沉吸了口气,压抑下去。

“阿娘所虑极是。”他仿佛平静道。

*

云冉自那日偶然收到周从之来信,千里迢迢去寻,却差点落入贼人圈套,整个人便又衰微下来,把自己抛进丧事里,镇日忙个不停。

倘若她没有偶然收到那封信,便觉得自己不至于这般颓唐。可收到了,便如同历经了一场痛彻心扉的大起大落,彻底被人抽走精魂,做什么都没兴致。

她麻木地发帖宴客,请道士做道场,订丧葬杂物,待出殡这日,早已恹恹地睁不开眼。

鬓角的白色芍药枯萎泛黄,和她的人一般,哀哀淡淡,仿若尸居余气的死物。

天色蒙蒙亮,迎客的周宅正门便已洞开,林无霜和潘姨娘在外接待,云冉一身斩縗,跪在灵棚前。

周从之的灵便停在这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与她近乎咫尺。尽管棺椁上蒙着白布,塞满熏香和各色珍宝玩物,还是隐隐透出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云冉光洁的甲缘,细细抚过乌木做的棺材板,那触感刺骨透心,让她越触越心惊。她依旧不敢相信,里面停的是周从之的尸身。

她很想同他说说话,让他快些起来。

正恍惚,一群人突然吆五喝六,声势浩大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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