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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他……”

但孟宴宁从前不太满意她仓促成婚,周家又是赦县大户,周从之坠海失踪,他怎会不知?

她忍不住看他,果然,他眼底带着细碎的,甚至堪称愉快的笑意。方才所问,根本是故意揶揄。

第二章

云冉气得跳脚,指尖勾扯锦帕上的彩线。

“二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夫君是夫君,哥哥是哥哥。假使从之还在,为父亲尽心,不也是你分内事?何况从之他……”她突然说不下去,难过地吸了吸鼻子,“倒是你,自我成亲后,便不常回家走动了,是想与我生分吗?”

原是她自己嫁人,也不太回娘家,这会却先发制人,好站在高处指摘他。

“哥哥,是哥哥?”孟宴宁看着她,却重复这句,苍黑如潭的眸,泛出丝古怪冷意,“冉冉,今时不同往日。”

云冉惊讶。

他不是父亲亲子,即便曾宿在云宅一阵子,待父亲也如对待主君,尊敬有余,亲近不足。这样回答,莫非是不想惹官司,不愿帮衬?

她仓皇压下情绪,语气不禁小心翼翼:“哥哥从前那般照顾我,不过月余不见,便不认我这妹妹了?”

孟宴宁不紧不慢行到炉边,烘起掌心,泛紫十指在暖意的刺激下,渐渐回拢血色,答非所问。

“你与我攀扯关系,是不是想让我帮伯父?”

“哥哥怎么知道?”

“你从来如此,”孟宴宁指节掠过火星,忽地有些难耐,咳嗽了下,“每每惹麻烦,才会讨好我。”

云冉一时心虚,眼波流转,走到他面前。知晓他耳根子软,不免像从前那般,刻意地、讨好地用自己的小指,勾了勾他的手指。

他竟不为所动,云冉寸进尺,倾身靠近他,晃他的胳膊,

“二哥哥,我真的不想叨扰你,实是无人可以帮我了。父亲虽平日教养严苛,但心地极善,怎么可能谋害大伯?可我听狱卒说,县太爷马上要定他个秋后问斩,哥哥若有办法,千万救救他,救救云家。”

她越说,心底越是酸涩。到了动情处,禁不住潸然落泪。

香柔的气息徐徐拂来,拽着他袖口的指尖,仿佛不经意地,隔着衣料,刮蹭孟宴宁的臂弯。

“冉冉。”孟宴宁喉结微动,兀地避开,“伯父亦是我继父,我怎会放任不管?倒是我的不是,镇日里病得颠三倒四,又忙着温习旧书,这件事,我也是近日才知。”

云冉这才发觉,他的锦缎长袖湿冷,唇吻惨淡,的确是久病不愈的模样。

她终于有点自责,刚才还以为他只是吹了冷风,偶然咳嗽。想想也是,他在她订亲后病了阵,耽误了科举。赦县缠绵多雨,不利于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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