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亲写手书招七河 295(1 / 1)

第294章 亲写手书招七河

夺取伊犁后,为了长治久安,苏勒坦在伊犁置和硕特万户府,首府设在伊犁城,将原属鄂齐尔图汗的部众编为四个鄂托克。为了减少新附牧民的抵触情绪,他任命德高望重的老台吉哈纳克土谢图为和硕特万户府土绵,自己的亲信苏合为和硕特万户长。

有一种神兽名唤貔貅,传说勇敢凶猛、食欲极大。苏勒坦便是属貔貅的,此次北征收获极大,全取青海、西宁、甘肃、伊犁,掌控了大半个河西走廊,按说应该满足,可这位皇帝似乎永远不知足,刚得到伊犁,又将目光转向七河流域。

所谓七河,是指注入巴尔喀什湖(中华古称夷播海)的伊犁河、卡拉塔尔河、阿克苏河、列普瑟河、阿亚古斯河、巴斯坎河、萨尔坎德河七条大河。这块美丽又富饶的土地,面积约40多万平方公里,月氏、乌孙、匈奴、柔然、突厥、葛逻禄、回鹘、黠戛斯、吐蕃、高昌??众多民族曾在此居住。如今,这块土地属于从和硕特部分裂出去的大台吉昆都仑乌巴什和杜尔伯特余部。

其实,乌哈尔里克、喀什勒克等战役之后,昆都仑乌巴什的部众损失严重,至今没有恢复元气。杜尔伯特部阿勒达尔、古木布、达额、塔尔浑、索诺木策凌五台吉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可老英雄凭着义薄云天的好名声和长期积累的崇高威望,仍然牢牢地掌控着这块肥沃的土地。

自从被准噶尔部的巴图尔珲台吉击败并称臣后,七河流域的和硕特人和杜尔伯特人不得不向准噶尔人交纳赋税。巴图尔珲台吉是个有手腕的人,他向七河流域派出的收税官不是别人,正是杜尔伯特降将额尔克伊勒登,乃是杜尔伯特部部长阿勒达尔的大伯祖,古木布、达额、塔尔浑、索诺木策凌四台吉的大伯父,论辈分在杜尔伯特部是极高的。人品嘛,差了点。

巴图尔密令额尔克伊勒登,收税时故意少收杜尔伯特人的税,多收和硕特人的税,务必挑拨杜尔伯特五台吉和昆都仑乌巴什的关系。很有效,如今五台吉与昆都仑乌巴什几乎不来往了,据说还发生了几起小冲突。

苏勒坦亲自提笔,给昆都仑乌巴什、杜尔伯特部大台吉阿勒达尔各写了一封劝说归顺的信。招降杜尔伯特部,他还是有把握的,他的皇后乌力吉巴雅尔便来自杜尔伯特部,至于昆都仑乌巴什那里,他派和硕特老台吉哈纳克土谢图的儿子秉图达莱乌巴什做信使,希望他能劝降自己的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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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学后进苏勒坦致书于昆都仑乌巴什世叔文几:朕向在鹰娑川,即知漠西人望咸推世叔。昔者内御喀尔喀,外敌斡罗斯、哈萨克诸夷,和硕特五虎之名,孰人不识?及西迁七河,义能守土,扶贫济困,锄强扶弱,侠义之风,天下景仰。朕恨不早生三十年,与世叔把臂论心、仗剑于江湖。

满清狂悖,灭察哈尔部,致使大元苗裔绝矣,又欺凌诸部,催缴钱粮、逼服兵役,于我蒙古,实千年未有之耻。《春秋》之义,有贼不讨,则故君不得书葬,新君不得书即位。有卫拉特丑类巴图尔、达延鄂齐尔等,忘先汗之仇,不闻加遗一矢,反奴颜献媚于满清,实卫拉特公敌,天下皆曰可杀。

呜呼!为使先汗安眠于九泉,朕于拉萨建国称帝。年号乾元,以示不忘大元、图谋复兴之意。今举义师北上,身肩讨贼兴复之责,誓报蒙古大汗之仇。义之所在,何坚不催耶?秋高气爽,正男儿建功之时!荡平青海、传檄甘肃,陈兵河西,降伏伊犁,陈师鞠旅,戮力同心,非为嗜杀,实欲为国血耻,彰我朝廷之德。军威所至,达延鄂齐尔授首,鄂齐尔图降伏,苟延残喘者,唯巴图尔一人。大兵所至,立为齑粉。

闻世叔常忧蒙古无君,愿效包胥之哭,怒整貔貅,驱除狗鼠。朕感忠义,念累世之宿好,弃往昔之小嫌,遣使结盟,共伐奸佞。宜乘丑类新败之机,兴兵助顺,庶不负朝廷伸义讨贼、兴灭继绝之初心。世叔领袖七河,主持至计,必能深维终始,取舍从违,应早审定。箭已在弦,猎物自取;七河安危,系于一念。若翩然来仪,朝廷当待以虞宾,统承礼物,带砺山河,列爵分土。愿同以讨贼为心,毋贪瞬息之荣,而重无穷之祸,为天下笑。朕予世叔,实有厚望焉。敬布腹心,伫闻明教。江天在望,延跂为劳。书不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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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都仑乌巴什读完这封苏勒坦写给自己的亲笔信,陷入了沉思。信写得极客气,对自己也极尊重,大戴高帽、封官封爵。可信中隐藏的威胁,他也看得明白。哼!什么叫“箭已在弦,猎物自取;七河安危,系于一念”?尔直说若不肯归顺,便会兴兵来打便是。

“三叔,乾元皇帝陛下仁德,您若归顺,封个侯爵不在话下。准噶尔人这些年可把七河祸害得不轻,这可是报仇雪恨的好机会!赶走了准噶尔人,七河便又是您的天下。您还犹豫什么?”秉图达莱乌巴什察言观色,见他迟疑,开口劝说道。

听到赶走了准噶尔人,七河又是他的天下,昆都仑乌巴什终于动心了,微微颔首道:“此事还须和杜尔伯特人商量”。

前一阵子,准噶尔收税官额尔克伊勒登,故意借收税挑拨杜尔伯特人和他的关系。表面上很有效,杜尔伯特五台吉与他几乎断绝来往,还发生了几起小冲突。事实上,这只是老枭雄使的障眼法。当年是他收留落难的杜尔伯特人,这些年待他们极好,因而在杜尔伯特人中拥有极高威望。杜尔伯特五台吉视其如父,又怎么会与其起冲突。这都是他的计谋,双方装成关系不睦的样子,明面上不再来往,时有冲突,好让准噶尔人放心;暗地里,一直保持着畅通的联系,共同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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