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三边总督汪乔年 172(1 / 2)

第171章 三边总督汪乔年

“萨茹拉毕立格汗,末将奉大汗之命返回青海,特来辞行”,正当苏勒坦踌躇满志地命人修宫殿、准备进攻日喀则之际,鄂木布、达兰泰二将前来辞行。他俩称苏勒坦为“萨茹拉毕立格汗”,称自己的兄长达延鄂齐尔为“大汗”,表面上看都差不多,实际上是将苏勒坦的地位置于达延鄂齐尔之下。

苏勒坦顾不得计较这些,他在乎的是和硕特人的撤军将让自己这一方少了数千精兵。“两位台吉,当初咱们有言在先,我部让出青海,贵部助我部夺取雪域,如今日喀则未下,何故撤军?”他忍气问道。

对这位杀父仇人,达兰泰可没什么好脸色,冷冷地说道:“当日所言之雪域,只包括拉萨,可不包括日喀则”。

鄂木布忙止住达兰泰,向苏勒坦施礼道:“我三弟是个粗人,您万勿见怪。卫拉特同气连枝,我和硕特部本应助辉特部全取雪域。奈何您是知道的,我部在青海的牧地紧挨着明国的陕西行都司,漠南蒙古诸部投奔清国后,经常入甘肃、青海劫掠。如今清国正与明国在松锦一线大战,陕西三边总督汪乔年写信给大汗提防土默特部入侵。所以大汗才命咱们回青海守御”。

“哦,原来如此,那我便祝两位台吉一路顺风喽”,苏勒坦忍住气,含笑开口。尽管知道这只是和硕特部的托词,也只能忍了。如今自己正全力攻伐雪域,万不可再与和硕特人交恶,两面作战乃兵家大忌,所以只能忍。

不过,他知道鄂木布的话倒不全是假话。事实上,那大明陕西总督汪乔年也给他写过一封类似的信。信中架子十足,直把辉特部视为藩属,一口一个“西番”的叫着,让他做好防御,小心鞑靼入寇。这其实也是苏勒坦自找的,因为与大明贸易在经济上能获得极大的好处,他选择向大明称臣。你称了臣,自然便是人家的藩属。

那时候,自己正忙着进军拉萨,没把这事放心上、客客气气回了封信了事。没料到竟被和硕特人作为撤军的理由。哼!尔等想撤便撤吧,朕倒不信,死了张屠户,便要吃连毛猪!

不过,对这位汪督宪,他还是蛮佩服的。此人是天启二年的进士,博览群书、学识渊博,难得的是,身为文官却有一颗武将的心,外御胡虏、内讨流贼。守襄城时亲手杀了三名义军,城破自杀未遂;李自成让他下跪,不肯,于是便挖出他的膝盖骨;依然大骂不止,再让人割下他的舌头;以手指着李自成唾骂不止,又被砍下手指;望北而拜,最后被五牛分尸。

陕西三边总督,权力极大,管着陕西、延绥、宁夏、甘肃四巡抚及延绥、宁夏、甘肃三边镇,其中甘肃镇位于陕西行都司,与朵甘都司、乌斯藏都司一样,都是太祖时期设立,目的只有两个字:“驭外”。

太祖希望这些都司能够统驭吐鲁番、叶尔羌、卫拉特等西番。设立时,曾经霸气侧漏地诏谕:“朕自布衣开创鸿业,荷天地眷佑、将士宣劳,不数年间,削平群雄,混一海宇。惟尔西番朵甘、乌思藏各族部属,闻我声教,委身纳款,已尝颁赏授职,建立武卫,俾安军民。迩使者还言各官,公勤乃职,军民乐业,朕甚嘉焉。尚虑彼方地广民稠,不立重镇治之,何以宣布恩威?兹命立西安行都指挥使司于河州,其朵甘、乌思藏亦升为行都指挥使司,颁授银印,仍赐各官衣物。呜呼,劝赏者,国家之大法;报效者,臣子所当为。宜体朕心,益遵纪律”。

太祖和成祖时是“驭外”,到了这个年代国力衰弱,“驭外”变成了“御外”,怎不叫人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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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的城墙上,汪乔年巡视着城防,心下感慨,“国事蜩螗,我辈士人唯有以死报国!”说这话时,他的眉宇间泛起英气,年轻了许多,不似五十七岁的老人,而像当年那个三十七岁进京赶考的才子。那是天启二年(1622年),他中进士,授刑部主事。此后历任刑部、工部郎中,陕西按察使,青州知府、陕西巡抚等职。

作为东林党人,他是有东林风骨的,以清苦自勉,衣食简单,上任只带两个仆人,不带家属。当青州知府时在官署的廊檐下砌了十多个锅灶,让来打官司的人自己烧饭等候审理,小吏们不敢向他们要一个钱。更有趣的是,他自以为是个用兵人才,休息时总是骑马奔跑,练习射箭、冲刺,在野外的风露中睡觉。因而得了个知兵的名声,恰巧陕西流贼作乱,便被朝廷提拔为右佥都御史、巡抚陕西。

当时李自成已经打下河南,扬言要进入潼关。大家都劝他晚点上任,他偏要快,骑快马飞驰至商州、雒南,誓要和李自成一决死战,没有见到起义军的人影,倒是见到了三边总督傅宗龙。两个人讨论抽拉丁兵,凑集粮饷。因为都是士林中人,相处甚欢、肝胆相照。

“岁星(汪乔年字),汝此来甚有胆!”傅宗龙称赞他在危急关头勇于任事的风骨。

“仲纶(傅宗龙字),有胆者非独予一人”,他平静地说,暗赞傅宗龙替朝廷苦撑陕西危局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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