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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找刀,昏暗的地方连刀的影子都看不见,又去翻口袋,语气满不在乎。
“没听医生讲?人都有两个肾,切了一个肾不会出什么事。儿子还没匹配的肾源,再不找一个,就轮到他死!”
说着,王通海猩红着双眼,狠狠咬牙,“你舍得?”
“舍不得。”李春妮想起儿子,更是心痛难忍的摇头,谁会舍得让自己儿子病死呢?
但她又有什么方法。
为了治好儿子,他们已经倾尽家财。
目光频频看向昏迷的傅菲菲,“真……真没事?”
“没事!”王通海不耐烦的皱眉。
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事,只知道如果儿子没有匹配的肾源一定会出事。
只要能让儿子活,这种丢掉的女儿能不能活的问题,并不重要。
砰的一声。
王通海打开了冰冻箱的锁,寒气四溢的箱子躺着一把匕首,他没有丝毫犹豫抓起刀,锋利的刀尖对准女孩的腰部就要往下刺。
“等下。”
李春妮发着抖拦下王通海的手,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怕的不行,“迷……迷药用够了吗?菲菲会不会痛醒?”
“醒?倒了半瓶哥罗芳个,她能醒就是怪事!”王通海再次将人推开。
李春妮还是舍不得,她没什么文化,但依稀知道摘肾是动手术的大事,在医院能够保证安全,野外什么都没有。
女儿丢命了怎么办?
虽然,她没有养育过傅菲菲,但刚刚看到傅菲菲的第一眼,或许是母子连心,这么多年过去,她都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现在又怎么忍心让她在这里受一刀?
“通海,我……们带傅菲菲回乡下先好不好?医……医院好一点。”
“回乡下?”王通海冷笑,“之前试过啦,傅菲菲死都不肯回去。”
说着,他又要举刀。
嘤咛一声。
坐在对面被绑住手脚的傅菲菲,慢慢睁开了眼睛,恰好看见王通海要举刀。
“呜呜呜呜……”
她惊恐的睁大双眼,奈何尖叫声被胶布封住变得沉闷。
李春妮看傅菲菲吓得不轻,赶紧拦住拿刀的王通海,“我们带着菲菲回乡下,好好和菲菲说,那是她亲弟弟,她一定会愿意救的。”
当初,儿子被查出尿毒症,病情就恶化的很快。
医生说要换肾才能活命,需要合适的肾源,找亲属是一条捷径。
王通海毫不犹豫就表示要割肾。
医生也被王通海的做法感动,可惜,安排了检查后。王通海的身体并不适合移除一个肾脏。
他们两公婆等啊等,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肾源。
医生无奈的说,再没有肾源,他们只能准备给儿子办后事。
也是在这种情况。
王通海想起当初听人说,山里有个孩子被人捡走了。他知道那女婴就是傅菲菲,只是那时候,他一直不承认被故意丢弃的女婴是他的。
后来找了不少人查,总算查出菲菲是被对山的傅家收养。
才顺腾摸瓜找了过来。
如今儿子活命的机会就在眼前,王通海岂会放弃?
他看着害怕的傅菲菲狠戾笑道:“这个没良心的肯回去?她只想留在傅家吃香的喝辣的,哪有心思管弟弟。你没看见傅家人那副嘴脸,如果当年不是我把她扔掉,她能找到傅家那么好的人家?”
“扔?”
李春妮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睁大眼睛,“你当初明明是说送给条件还不错的人家,还拿回一套棉袄,还说是人家嫌弃质量差,让我留着给下胎穿!”
当年家庭条件不好,家里养两个孩子都有点吃力,王通海还想要生第三个就哄骗李春妮,说找了个条件好的人家,送小女儿去过好日子。
原来……
小女儿竟然是直接被扔了!
王通海想起当年撒的慌,刀往回收了收,眼睛不免有些心虚,虚张声势道:“你别管扔不扔,反正现在她就是在过好日子就行了!”
李春妮得知傅菲菲是被故意丢弃的后,更不可能让王通海动手了,不怕死的挡着,“通海,我们好好和傅先生和太太说,他们心底善良愿意将菲菲养这么大,一定会同意让菲菲救儿子。”
傅菲菲也吓得拼命点头。
李春妮赶紧将贴住她嘴巴的胶布撕下来。
“捐!我捐!”傅菲菲看着拿刀的王通海吓得瑟瑟发抖,苍白着脸哭着求饶,“叔叔,求求你放过我。”
“叔叔?”王通海好像被刺激般,扬起阴狠的冷笑,将挡在跟前的李春妮一把丢开,举起刀就对着惊恐的傅菲菲走去。
“我不是你叔叔,我是你父亲。”
“命都是老子给的,取个肾就当是她还债!”
另外一边。
重案C组在郭霄的带领下,也在努力查获更多的线索。
王通海刚刚抵港一个星期,行踪不定,为了能够摸清楚他的路线。郭霄派出大量警察,在傅菲菲失踪的培正学校附近摸排。
组员递过来一卷录像带,擦了擦额上的汗,“培正道、常兴街的监控查过,没看到王通海的影子。”
另一组员也递过来录像带,“太平道也没。”
郭霄见组员一个个都没有收获,表情沉重不佳,监控没拍到就要转变多找目击证人。
“这样吧,你和阿军一起去找路边街坊问口供,已经关门休息的人也喊起来。”
“好。”两个组员应下离开。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之际。
路边传来boni惊喜的喊声。
他正靠着辆红色的士在与四季攀谈,急忙招手:“霄哥,有情况!”
郭霄立刻拔腿往boni仔方向去,“boni,什么情况?”
boni指了指司机大叔,“他讲见过王通海还有傅菲菲。”
说着boni让了位置,郭霄接替掏出傅菲菲的照片递进去,“麻烦先生看仔细点,是不是见过照片上的女孩子?”
司机接过照片,眯着眼睛就着昏暗的灯光看完,信誓旦旦的指着照片道:“没错,下午的时候我在窝打老道接过他们。”
“女孩和照片上长的一模一样。”司机回忆,“不过呢,她好像是太累,一直在睡觉,还有个中年男子陪着她。”
“当时觉得气氛很古怪,就从后视镜多看了几眼。阿sir,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认错!”
“好。”郭霄收回了照片,继续问,“你接他们上车之后,送去了哪里?”
司机一天要接几十个客人,东来西往记忆很混乱,需要时间回忆。
等候期间,时间一点点流逝。
郭霄在车盘急的来回打转。
不怪乎他不急。
时间越久,傅菲菲就越危险。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如果丧命在歹徒收下,他拿什么脸面和警服交代?
“我记起来了!”
忽然司机激动拍着方向盘,“阿sir,沙田!他们去了沙田!我还在那里接了一个客人。”
“多谢配合。”郭霄神情更为激动,
一声令下,召集回所有组员,上了警车就往目的地赶。
路上,boni通过笔记本确定沙田郊区的环境,在打了几个电话,看向郭霄。
“确定了,沙田郊区有栋烂尾房,王通海很可能就窝藏此处。”
“好!”郭霄狠狠拍方向盘,“和我们打了这么久的游击战,躲在郊区是吧!”
一脚下去狠踩油门。
十分钟后。
郭霄带着人赶到了郊区,C组警员呈现包围圈慢慢向烂尾楼靠拢,摸进了烂尾楼。
二楼传来王通海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简直就是蠢猪!妇人之仁,你给我滚开!”
李春妮被推到在地,王通海狠辣着举起刀慢慢向被捆绑的傅菲菲走去,傅菲菲吓得浑身都是汗,发丝都贴着脸,被捆绑在后面的手和屁股拼命的往后退去。
夜幕中。
黄纸画着红色的符在空中晃动着,尤其明显。
“呜呜呜呜呜……”
刀越来越近,傅菲菲吓得紧紧闭上眼睛。
李春妮额头磕破,破裂的指甲里都是干农活时留下的泥土,她挣扎着从水泥地爬起来,尖叫着冲过去,“通海,你停手啊!”
王通海侧身一推,刀子在空中一划削断了绑在傅菲菲脖上的红绳。
符静静落在傅菲菲的左腹部。
王通海猩红着眼睛,举起刀用尽全力对准,怒道:“凭什么你一个女仔还能活的好好的?我的儿子却要遭受病痛的折磨!”
楼下听到这阵动静迅速冲上来。
郭霄看着王通海对准傅菲菲的腹部,瞳孔猛的一缩,双手举枪,“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