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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燕丽皱眉,心虚的移开视线:“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反正,我没害过钟先生。”
楚月柠从施博仁那接过丁燕丽的身份证,又将她的面相细细看了一眼,忽然说:“其实,你原籍非泰国吧。”
一句话说出来。
丁燕丽狡辩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我父母就是华侨,我长的像中国人不奇怪吧?”
“父母?”楚月柠指了指,“你父母双宫斗早已塌陷,一个死在你两岁,一个死在你十四岁。”
“母亲原本有婚嫁,她带着6岁的你投靠泰国的亲戚,然后找了个泰国人继父。”
“面带横肉青筋突露,你原来杀过人啊。”
丁燕丽又是一阵激灵,“你别乱讲,我没杀过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不算你杀的,是你继父动的手,不过……”楚月柠笑了笑,“是你指使的。”
“十四岁那年,你背着母亲和继父好上了,但是没多久就让你母亲发现。她将你吊起来打,想让你断了这种念头。但是你不听,认为她是想一个人霸占继父,甚至因此仇恨上她。于是你就暗示继父,只要他杀了母亲,你们就能够永远在一起。”
丁燕丽否认:“我没有。”
“你母亲果真死了,你没有信守承诺卷了继父的钱跑了,期间,你发现骗男人钱很容易就靠这偏门维持生计,直到泰国发布了你的通缉令。泰国再也混不下去,你就改名换姓来了香江。”
楚月柠说着,停了下。
丁燕丽的额角破了影响面相,但好在还算清晰。
“可惜香江男士多聪明,你年龄已大美色也不足,有稍微条件好的男士在发现你的目的以后,就迅速抽身。你无奈之下,只能将目标放到钟伯上。”
“他是香江本地人,乡下有屋出租,每年有不少租金,甚至他是个包工头,一年下来也能赚个几十万。这都不是重点……”
楚月柠笑了笑:“你看到了他那张有一百万的存折了是吧?”
“钟伯到底年龄大了,不会哄人又让你恶心,一来二去,你就和他徒弟醉鸡好上。见到存折后,你们两个一合计,干脆把钟伯毒死。他无儿无女,你还能顺理成章继承他的房子,在香江也算真正有了家。”
“原本,事情早就要结束的。你们谁也没想到,钟伯命竟然这么大,你下了四次毒,却次次没有将他毒死。”
本来有次是能毒死的。
可惜,被猫救了。
这些事情,世上只有她和醉鸡知道。楚月柠就好像是第三只眼睛长在了她们的身上,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丁燕丽越听越觉得害怕,浑身冒起冷汗虚脱的坐在椅上。
楚月柠站起身,回眸看窗台边上的人,笑问:“周sir,丁燕丽的指甲送到鉴证科了吗?”
周风旭挽起袖筒,垂眸看了眼腕表:“十分钟后,他们会将具体的毒物信息送过来。”
大势终去。
丁燕丽面色颓废,面对铁证如山的物证。
她终于认了罪。
走廊旁的绿萝兰被风吹动着轻轻摇摆着叶子。
谁也没有注意到。
就在绿萝兰后面办公室的门被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一前一后坐了两位警官。
男警司年约五十岁, 戴着顶警帽坐在靠门方向的位置,石玉冰则一套黑色西装,胸前别了个证件。
两人面面相觑。
“刚刚外面是在算命?”
良久, 梁警司伸手将茶杯轻磕桌上,放好后,收回, 双手交握笑,“还是第一次见重案组竟然有人靠这种手段审案。”
石玉冰一时也摸不清警司是否生气。
重案组面临的多为凶杀重案, 犯罪嫌疑人通常狡猾、反侦察仪式强。为了破除罪犯的心理防线,作为审问人员会专门修学犯罪心理学,从各个层面击破罪犯心理。
通常情况下, 审问一个犯人需要两个小时, 如果遇到更为狡猾的犯人时间还会被延长至几日或者几个月。
刚刚……
门口的小姑娘仅仅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罪犯丁燕丽就情绪崩溃了吧?
“刚刚那位并非是警务人员,她是周沙展的朋友,插手也只是想要帮忙, 实属一片好心。”
石玉冰担心梁警司怪罪小姑娘,至少在坚信唯有科学与证据才能抓捕罪犯的警署里, 算命算是歪门邪道。
梁警司愣了下,看着石玉冰急着为小姑娘开脱,他哈哈大笑连连指着石玉冰, “玉冰啊玉冰,我几时讲过要怪他们?未必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小气?”
“不过, 我对算命确实感到好奇。”梁警司意味深长,“从表面看,刚刚小姑娘的一卦确实是打破了罪犯的心理防线。小姑娘就是报警人吧?从前有没有调查过罪犯, 我们都不得而知。”
更深层次的话,梁警司没有说出来。
石玉冰倒是听懂了。
两人都是从重案组便衣做上来的, 期间不知经历过多少困难艰险。梁警司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案件,也深谙人性险恶。
他的意思是。
小姑娘早就调查清楚丁燕丽的身世,因着宿怨才会当面打击丁的心理防线,让她溃败。
“玉冰啊,重案组各个部分申请特殊技术人才支援都已经就位,我见你们D组还没申报,是有什么想法吗?”
石玉冰也就这件事询问过D组的人,D组强烈要求请柠柠,施博仁还说D组如果有柠柠,凡是有命案罪犯都无所遁形,捏捏手指就能抓住罪犯。
石玉冰犯了难。
警署是讲科学、讲证据、讲法律的地方,D组但凡是申请博士心理医生,她都觉得没问题。
偏偏这算命……
上头根本不会给她批。
D组见没办法请楚月柠来,就一个个对特殊技术人才支援没了兴趣。
施博仁更是无所谓:“那就算罢,请来做什么,拖后腿还是多个人挤厕所?”
石玉冰也就一直压着这个事情。
“梁警司,你看D组申报肯定是要符合他们的办案需求,取长补短。盲目请过来也没什么大用,我看还是先等他们想清楚,再决定不迟。”
“可以,多久都行。不过……”梁警司顿了下,石玉冰欲言又止,他哪里看不出自家下属的心思,“算命之类,玄之又玄的事情就别扯进来。”
“你我都知,靠臆想猜测的东西没有实质证据,根本没法成为呈堂证供,更无法去定凶手罪名。”
话已经摊开。
石玉冰只能应答:“yes sir。”
楚月柠拿着奶茶靠着窗户边坐,一眼就能看到警署门口人来人往。她拿着奶茶,吸一口奶,又滑又甜的口感让她不禁眉目舒展。
施博仁推开办公室门,拿着一页口供纸放到周风旭的桌上,“审完,醉鸡买毒丁燕丽下毒。”
周风旭将口供摆在一边,腕袖卷起继续写报告,没抬头,“忠叔那边呢?”
“也搞定。”忠叔刚刚推开门,将口供纸递了过去,“审的这个狡猾的多,一问就是三不知,什么事都推到丁燕丽头上。”
甘一祖兴奋,“还是忠叔有办法,吓醉鸡说丁燕丽已经全部招供,说他要是再不主动澄清,就要负主要责任。”
就这么一吓,醉鸡就什么都抢着说。
“啧啧啧。”施博仁坐自己的办公台上感慨,“三氧化二砷,古语砒霜。蛇妇接连下了四天毒,竟然都没有毒死钟伯,他真的够运气去买张彩票。是吧,柠柠?”
楚月柠拿着奶茶杯摇了摇,“钟伯是九死一生的命局,命中又没带横财,去买彩票也是不灵的。对了,钟伯人怎么样?”
人被救护车接走后,还没收到消息。
施博仁也奇怪:“对喔,医院还没打电话过来。”
话音刚落。
办公室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这里是重案D组,病患已经意识清醒?好,麻烦。”
周风旭挂断电话,抬眸。
“钟伯已经苏醒。”
施博仁从办公台上下来,松了松筋骨,冲楚月柠甩头,“走!仁哥带你去收尾!”
楚月柠也跳了下来,笑着摇了摇奶茶杯,“谁带谁呀?”
“哎,你带我行不行?”施博仁嬉皮笑脸,忽的,他想到什么又是长长叹气,“要是那宗女童案破了就好,我们也没有挂心的事情,录完口供,大家可以一起约摊下午茶。”
“还没破吗?”楚月柠前几日已经算出凶手的信息,摇了摇奶茶杯挑眉,“没算对?”
没道理啊,她的卦很少会出错。
“不是。”施博仁忧心解释,“摸排到有这么个人,叫马正奇,各方面条件都与你提供的信息很吻合。翻看旧案时也有发现有马正奇的口供。”
楚月柠不解:“既然都怀疑他了,怎么没抓呢?”
“因为有人帮助他提供了不在场证明。”周风旭将写好的报告合上,将钢笔盖上,“提供不在场证明的人,几日后在街头突发心脏病暴毙。马正奇乘机偷渡美国,十年时间一直没有回港。”
眼看案件再次被迫中断,停滞。
几个人都是气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