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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的周六,是一诺生日,渊明提议到附近的小岛度假为她庆生。一诺生性随意,不爱折腾,大热天,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玩一天又得返回,觉得没必要,就告诉渊明,生日年年过,没啥特别,晚上在外面吃顿饭,把她从厨房里解放出来就行了。既然一诺不愿折腾,渊明就在市里找了一家她没光顾过的餐厅订下了房间。

餐厅设在一艘废弃的大游船上,环境很好,可以近距离欣赏“落霞与海鸥齐飞,海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甲板很宽敞,轩轩可以在甲板上玩耍,一家人也可以拍些漂亮的海景照片。游船旁边,有一条栈道,通向旁边的美食广场,广场里有多家特色餐厅和海鲜加工大排档、移动小摊、音乐酒吧,还吸引了几位流动歌手卖唱。只是广场内的环境吵杂,没有游艇清雅。

下午六点多,太阳还未完全下山,他们就过来了,一拨一拨的男男女女也陆续往广场走去,广场内热闹又喧哗,处处透着躁动、不甘寂寞和享受生活的气氛。一诺平时是家、公司、幼儿园三点两线地穿梭,第一次来这个热闹的地方,点完菜,她就拉着渊明和轩轩出来到处看看。

转了一圈,趁着夕阳正好,他们就来到游船的甲板看风景、拍照。这时,一个女人惊喜地喊道“渊明,你也在这里?”渊明扭头,也很惊喜,热情招呼道:“潇雨,你也过来啦!”

听到这个名字和他们热情的称谓,一诺心头一震,停下拍照,充满警戒与敌意地回头打量这个女人:她看起来三十多岁,瘦瘦的长脸,高高的额头,大大的眼睛,不算美,但也不丑,中上等容貌,只是和渊明说话时满脸笑容,将眼角皱纹暴露无遗,特别是笑容凝固的那几秒,眼角的皱纹像被车辙压出的泥纹,使精心修饰的脸上透出苍桑和老态;说话声音中气十足,虽然热情爽朗,但少了几分女人的温柔;鲜艳华贵的连衣裙,配以大卷波浪长发,虽有几分女人味,却又显得妖艳俗气。一诺正本能地,带着敌意地打量她,见她指着自己和轩轩问:“你老婆和儿子?”

渊明也看向他们母子,亲热地大声说:“嗯,我老婆许一诺,儿子郑宇轩。一诺,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陈潇雨笑着看向一诺,眼里却射出一闪而逝的敌意。同为女人,一诺自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信息,对渊明的召唤,虽不高兴但又不得不给他面子地缓缓走了过去。

待一诺走近,渊明似笑非笑地向她介绍陈潇雨,说:“一诺,这位是陈潇雨,省城信诚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创基地产的大小姐,我以前跟你提过。”陈潇雨立即来了兴致,笑着问:“为什么提我?是不是说我坏话?”渊明开玩笑地说:“陈总,请问你有什么坏话能让我说?”陈潇雨笑着敷衍过去,但却紧追不舍地问:“那你为什么提我?”一诺有些尴尬,渊明哈哈大笑,说:“那天你开我家车送我回家,第二天一早,她闻到车里留下的香水味,吃了好大一坛子醋。”一诺气得边掐渊明的胳膊边尴尬地笑着说:“净瞎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宝贝!”渊明笑着往边上躲。陈潇雨见他们夫妻俩打情骂俏,心里是又妒又酸。

他俩闹了一会儿,停下来后,渊明主动和陈潇雨寒暄,一诺就陪轩轩继续在船舷看风景。过了一会儿,一诺扭头,见渊明和陈潇雨正亲密地低头聊着;又过了一会儿,一诺见渊明正躬身给陈潇雨拍照,特别是陈潇雨摆出搔首弄姿、风情万种的姿势,更是让一诺心里火气直蹿,堵气地带着轩轩进了房间,告诉服务员赶紧上菜,并给渊明打电话,酸酸地讥讽说:“聊什么呢,都上菜了,还舍不得进来?”渊明听出一诺的不高兴,赔笑说:“马上马上。”

很快,渊明进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陈潇雨。

今天是她生日,本来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出来吃饭,高高兴兴地看风景,却因为这个女人,郑渊明把她和儿子晾到一边,把她当成透别人,现在,郑渊明竟然还打算让这个女人搅和她的生日晚餐,一诺心里藏着一座蓄势待爆的火山,脸上挂着隆冬腊月的冰霜,冷冷地说:“陈总,今天是我生日,渊明特意订了这个包间,为我祝生,你要不要坐下来和我们一起?”陈潇雨自然听出许一诺在下逐客令,笑着说:“谢谢,不用,我的房间在隔壁。刚才听渊明说今天是你生日,真是不好意思,没有准备礼物,只能送一声祝福——生日快乐!永远年轻漂亮!”听陈潇雨这样说,一诺心中的气才消了一些,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说:“陈总,谢谢,不用客气。”这时,菜已摆满了桌子,陈潇雨就告辞出来。

一诺心里虽然对渊明很不满,但刚才陈潇雨的一番话,又显得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一诺只能心里暗暗说服自己不要太敏感,不要小心眼;而对渊明的若无其事,吃喝说笑,一诺又不想破坏气氛,只能装着像没事儿人一样,让气氛显得欢乐融融。

晚上睡觉时,一诺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住盘问渊明:“你和陈潇雨认识很久了吗?你们看起来好像很熟啊。”渊明正在看手机,心不在焉地说:“我们去年才认识,做生意的人,见谁不都像老熟人似的?”一诺又问:“她老公是干什么的?”渊明有些不耐烦,说:“我怎么知道,你好像对她很感兴趣,要不我把她的微信推给你,你们自己聊。”

一诺不高兴,又不好发作,就没作声。过了几秒,渊明见一诺没说话,才放下手机,换了口气,笑着说:“又吃醋了?”一诺别过脸,没理他,渊明笑嘻嘻地说:“今天是你生日,别老提她,败了兴,我还没正式为你庆生呢。”说着,嘴已经凑了过来,手也不老实,一诺气还没消,对渊明的行为有抵触,但耐不住渊明强大攻势,两人在入侵与抵抗中渐渐融为一体。

结束后,回想刚才和渊明的欢乐时光和渊明在她身上火焰般的欲望,她相信,渊明仍然深爱着她。对于今天的不快,她只能在心里暗暗消化、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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