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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多,关越听到门锁转动的咔擦声;接着,听见他们父女欢快的笑语声。这更加强了她的悲凉与孤独:在这个家,她只是个多余人,这个家不需要她,女儿也不需要她。想到这里,愈发坚定了她的决定。

高峰走到关越面前,将打包的饭菜往桌上一丢,冷冷地说:“这是给你带的饭,我现在送妞妞去上课。”这种勉强的施舍,在关越看来,无异于打发叫化子时扔去的嗟来之食,让她不仅没有一丝感动,还增添了几分气恼,但决心已下,她反而不想再和他大吵大闹,只冷冷地视若无睹后,一言不发地拿起手机点了份外卖。

幸好第二天是周一,他们各自去上班,妞妞去上学,彼此不用冷眼相对。来到办公室,关越习惯性地切换到工作模式,条件反射地甩开家里的负面情绪,积极面对工作和领导、同事。

晚上吃饭时,高峰说:“姐的身体恢复得不错,爸妈再过一周就回来,到时我们就可以卸担子了。”关越没有回应他,也没有激怒他。今天,她的升职程序正式启动,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希望有任何不利的事情发生。她想,再坚持两三周,最多一个月,待正式任命后,就启动和他的离婚程序。高峰疼爱妞妞,肯定会要妞妞的抚养权,她决定成全他,财产一直都是各管各的,没有任何纠葛。今天她已通知自己名下房子的租客提前退房,离婚后,她就将她的个人物品搬到自己的房子,从此以后,她和他就只是熟悉的陌生人了。不,同床共枕七年多,他们一直都是熟悉的陌生人。

其实,在结婚半年时,对他们这种无法深入和契合的婚姻,她曾动过念头,但一没有导火索,二没有激烈的冲突,三是沉没成本太高,最终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想,以后有了孩子,又有时间这个催化剂,他们的感情也许会慢慢加深。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她努力向他靠近,但性格、习惯、三观不合,再加上柴米油盐、家里家外的搅和,两人不是起矛盾就是起别扭;后来,他们不断妥协、调整、适应,最终,形成了这种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熟悉陌生人模式。每天,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将日子一天一天地过下去,至少在外人看来,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孩子也有一个完整的家,只有她自己知道,什么叫至亲至疏夫妻!

好在,这种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关越暗暗庆幸,庆幸那天他将她抵在了墙上,将她彻底震醒!

对于公婆,虽然他们之间偶尔也有些小摩擦,但这些年,多亏他们二老帮忙,才让她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她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何况今后,还要辛苦两位老人继续照顾妞妞。公婆回来那天,关越主动提出和高峰一起到高铁站接他们。出站时,公婆见他们一家三口笑容满面地出现在眼前,心里很高兴,之前视频通话,总怀疑他们夫妻又闹矛盾的担心也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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