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红盖头(1 / 2)

  结果那门自里拉开,公子上下抛着戒尺,不轻不重朝他撂一眼:“喊什么?”

  闻道把手一拱:“幸不辱命!”

  阿勒转身进屋,龙可羡正坐在案前,看一眼书,瞟一眼闻道,又悄摸儿瞟一眼阿勒手里的戒尺,耳朵竖得老高。

  皮外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剩手臂大腿两道剑伤还结着痂,只是左脚打着厚厚的纱布,夹着板糊着药,包得跟笋似的,还不能下地。

  阿勒敲了敲书案,把她耳朵捂上:“弄死了?”

  闻道见此,笑得意味不明,他自顾自斟了杯茶,脏兮兮的就往椅子上坐:“你给的命令是生擒,我哪敢取他命,活的!追了三日,若不是用火把他逼到海上,还真难拿下,现已弄了点下九流的药,关到水牢里去了。”

  龙可羡装模作样地翻了页书,借着低头的功夫,露出了耳朵。

  阿勒把那点耳朵尖也捂上了:“去点兵,明日拔营,绕道东边与祈山汇合。”

  阿勒神情平静,胸腔里豢养着一头渴血的兽,在几日的等待里磨利了爪牙,他要的不仅仅是以牙还牙血债血偿,他要计罗磬誓死守卫的宁边城在其眼里碾成飞灰,要计罗磬眼睁睁看着计罗氏绝脉,要计罗磬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后心一点冰凉,龙可羡忍不住扒下他的手:“悄悄话也讲给我听。”

  “好说,”闻道拎着茶壶往嘴里倒了满口,咽下去就说,“我还给二姑娘带了份大礼。”

  龙可羡眼睛亮了起来:“大礼!”

  阿勒心里有数:“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瞧瞧,不喜欢我就让他吞了。”

  门口厉天听到此处,夺步而进,震惊道:“没有大礼,什么大礼也没有!怎么能让小女郎看那种东西!”

  ***

  黑色船队停泊在西南最后一场春雨里,战鼓急促地催着雨滴,船队犹如巨鲨,沉默地撕咬着这座碧蓝镶边的城池。宁边城横卧在山脚下,宛如无力抵抗的困兽。  困兽吐出了口含的宝珠,那座象征计罗氏百余年统治的宫阙暴露在无数兵戈之前。

  临近夏日的雨很短,没有了计罗磬,宁边城就被抽掉了脊骨,傍晚时分,天边燃起一团火球,艳霞无情,熊熊地烧在碧瓦飞檐间,计罗氏这一代的嫡脉跪在血阶上,颤颤巍巍地伏首。

  而后被一箭贯穿在宝座上。

  阿勒端着臂弩,踩在计罗磬肩头,让他脸面砸地,微笑着轻声说:“再选一个。”

  计罗磬急促地喘着息, 在抬头时,被悬日灼痛了双眼,阿勒碾碎了他生的意志,兴致缺缺地放他跪在血阶前自戕。

  艳霞烧透了,成为一道道铺天的灰烬,宛如场葬礼,宣告着西南计罗氏的消亡,自此,乌溟海全域尽收囊中。内已皆平,阿勒成为乌溟海的无冕之王,一个新生的,具有相当自由度的法外之地就此形成,暴君的名号荡遍九域。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