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红眼眶119(1 / 2)

  没有挂脸的慌乱,也没有过分忧虑的举止,或许是二姑娘进府之后,带起了太多欢笑和热闹劲儿,让她忘记了,大公子其实是个相当“独”的人,大伽正初次带他回府,他才五六岁,神情上就没有孩子的天真稚嫩,有时冷飕飕一眼撂过来,不知怎的,就让人觉得好似里里外外都被看透了,这种带点戾气的冷漠出现在个孩子身上,其实很违和,甚至可怕。

  大公子那时也不太与下人说话,就连老墉,也扎扎实实花了数月时间才让他稍微正眼看了。

  大伽正每年都会带他来南清城住上半年,渐渐的,似乎熟络起来也就好了,随着年龄渐长,眉眼长开了,变成年画里走出来的精致小人儿,过分优越的皮相会让人下意识地忽略掉危险性,大公子在那时开始上学堂。

  侍女回想起来,那两年,只有在某些不经意间瞟到的眼神里,会让她觉得,那股冷漠没有消散,只是大公子把它藏起来了。

  后来,有醉酒的下人嚼过舌根,说大公子是草原上的双生子,因为爬得慢了一步,前头的兄长成了大汗嫡子,他连声儿都没出,就被连夜送走,否则只有被地火焚烧的下场,就因为双生子在草原上象征不详与诅咒。

  自此,大公子记在大伽正名下,从出生的那刻就成了无家之人。(那下人在年夜里醉酒,失足跌入结冰的河里,没有人追究。)

  风带起檐下的惊鸟铃,侍女回神,听见屋里低语声,她想——姑娘像是把大公子带小了。

  他心底里有些缺失的东西在慢慢回流,但填补在那缺失上的很少,他似乎靠着这种感情缺失在重塑行事,在堂而皇之地走一条更险更窄的路,更多的呢,是绵绵不绝地倾注在了龙可羡身上。

  但还不够,侍女望了眼天色,她也说不明白,哪里不够。

  侍女想了许多,但屋里屋外,实际上是两个气氛。

  ***

  龙可羡窝在床里侧,盘腿坐,把脑门抵在墙上,因为只有小小一团,看起来好笑又好可怜。

  阿勒把下巴垫在垒高的被褥上:“搭窝么你。”

  龙可羡抽抽鼻子,没有搭话。

  “今日庄子里打了头鹿送来,要炙鹿肉呢,厨房来人问,晚间要不要在正屋支个锅子,烫鱼片吃,你怎么说?”

  讲到吃的,龙可羡抽抽得更厉害了,那瘦弱的肩骨一颤一颤,阿勒扑哧地笑出了声,天老爷,看她抽抽就想笑。

  龙可羡蓦地扭头,把脸板起来,怒气腾腾地瞪了他一眼。

  “哦,还能听话,耳朵没坏,眼睛挺有力道,眼睛也没坏,那是喉咙坏了?”阿勒把被褥压下个凹槽,“来,大夫给你瞧瞧。”

  讲着讲着,从袖中掏出一只拳头大小的匣子,锁扣“咔哒”一启,露出里头五颜六色的糖球儿,“今日瞧见的新鲜样式,这糖衣漂不漂亮?”

  龙可羡抽一记鼻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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