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偏爱22(1 / 2)

  “无徽记,无铭刻,不知是哪家的船,不像祁国的规制。”

  “管他呢,程记纸糊船!”

  受伤的船客都挤在医馆,药童听了满耳朵闲话,打眼看见树下坐着一人,随即朝屋里努努嘴,道:“还没醒呐?”

  龙可羡摇头。

  “诺,”药童把石钵放到窗台,从怀里掏出一张饼给她,“你这般,真像我们阿嬷养的猫,先前还傲着呢,谁也不搭理,忙起来几日不喂,就会自己跑来等食儿了。”

  “……哦。”龙可羡接过饼,道谢。

  枝杈上点着不知名的小花,不经树的首肯,擅自跟着风的拍子摇曳而落,飘飘悠悠地落到龙可羡发顶。

  她甩甩头,吃完饼子进了屋。

  窗子大开,阿勒躺在医馆板床上,落了满身花影。

  他已经睡了三日,雷打不醒,风刮不动。

  起初龙可羡吓得不轻,忧心阿勒是风寒旧疾肩伤手伤一齐发作,气势汹汹地打垮了他,因为连医馆坐堂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直到昨日,堂中来了位垂须吊眉的老先生,稍一号脉,便道:“是睡过去了,不宜贸然惊醒。”

  龙可羡不能理解:“一个人怎么能睡这般久呢?”

  老先生笑眯眯的:“这小子脉象乱得犹如麻线,近来不是大动肝火就是大开杀戒,好比一条绳子,把自己崩得太紧,沾点火星就不管不顾地燃,乍然松弛下来,躺个三四日总要的,小娃娃莫担忧,能睡是好事。”

  等待把时间拉得很长。

  龙可羡坐在床沿,惆怅地看着阿勒,他的眼窝很深,闭眼时眼珠拱起一道弧度,往下流畅地延到睫毛上,浓密的,卷长的,剪下来就能做把精巧的扇子。

  坏水都是从那双眼里冒出来的,现在阖着眼,安安静静,看着不知多好欺负。

  于是龙可羡不客气地上手了,掐掐脸,弹弹脑门,捋捋头发,捏捏鼻梁。

  在鸟鸣虫飞声里,她想,阿勒很好看,堪称绝色。

  脱于脂粉气的,纯粹的重骨相面容,眼睛尤其漂亮,像盛放过星子,随时都能溢出那种神秘且难以参透的神采,一动不动看人时,其实很有些情深似海的意思,会给你满眼只有你的偏爱感。

  她还记得阿勒攀在船舷,从高到低向她伸手的模样。

  像是眼里再也搁不下旁人了。

  胡茬不会沉睡,在阿勒酣眠的日子里悄悄萌发。

  鬼使神差的,她的手指头从眼皮往下,一路划过斩截的颌线,在他下巴处戳了戳,硬的,比青草茬硬,比枯草茬软。

  怪新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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