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酝酿”16（1 / 2）
[天网三区防空部，距BEC交接仪式还有3个小时]
“抱歉我没听清你再重复一遍。”防空部部长李维军官听到了汇报员的通信汇报后，有些不可思议地、满脸不解地说道。
“......接到首席执行官徐淞大人的直接命令，要求我们在BEC交接仪式期间所有防空基点武装单位瞄准帝国主战舰红眼兔号。不得对外公布。”
“胡扯。”李维低声道，十分不满，“万一被对方侦察到了怎么办，当宣战书处理吗？”
紧张的空间内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工作台与计算机，人们有条不紊地工作着，投来的目光并不多，这是忽然响起一声：“区防部部长到！”
工作人员迅速起立，目视前方，李维看向大门，见大门旋开，进来一位军官，高高的军帽上是隐熵三角标，左肩上的肩章是区防部最高级别的标志。身后跟着几位士兵。
那位军官径直走向李维并示意其余人坐下继续工作。
三区区防部部长——丁辉，一名雷厉风行的中国壮汉，论地位与威名不亚于神游星轨。李维见他到来，不免有些紧张。
丁辉靠近了李维，不慌不忙地点了支烟，说道：“距离仪式还有多久。”
“三个小时。”
“防空部准备工作做的如何。”
“一切正常，部长。”
“很好。”
“但是徐淞大人下达的这条命令着实让我有些难办。”
“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两人移步至办公间，面对面地坐着，丁辉要了一杯咖啡，将没吸两口的烟掐灭，说道：“我此次前来就是专门讨论这个问题的，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要意识到，无论我们怎样想，都得按照执行官地=的命令来，不得违抗。”
“那我们的讨论有何意义？”李维不解道。
“为了不给我们留下遗憾——为了不给外面那群敲键盘的年轻人留下遗憾。”丁辉接着讲，“我们需要弄清上层的想法，将上层的想法变成我们实实在在的愿望，毫不犹豫地执行它，这就是隐熵。”
“没错，是的。”
“最近的一次关于仪式的会议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李维放低了声音，“本来是要一边指正一位新任舰长一边做更细致的安排的，后来要以秘密会议存在，但无奈走漏的风声还是太多了。”
“你能从中看出什么。”
“说明这件事对我们来说的重要性远大于上级。”
“很好。”
丁辉是位有名的长官，战功赫赫，能让他如此认真，李维马上意识到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会议的内容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是的，关于仪式上部分人员对于武装战舰政策的猜忌与不满，有几位执行官在场的。”
“‘猜忌’这个词不太准确，但不得不说，这个词却是最能形容现在天网各个机构之间的关系的了。PIA的人最近也在到处晃悠了，弄得人心惶惶的，他们也为信息的传播煽了阵风。”
“但我认为这种不必要的疑心是最不应该的，甚至是罪恶的，而徐淞大人的行为，更是无法理解。”
丁辉没说话，不慌不忙地打开手机轻轻往桌上一扣，一块全息投影便在桌上显现出来，是一位身着帝国军装的军官，旁边还有他的密密麻麻的信息，丁辉说：“这个家伙起初跟你有着一样的想法。那次会议他参与其中，出场后一直闷闷不乐的，满脸都是忧愁，不像以前的样子，他本是个开朗乐观的人，与我也很要好。在他回帝国区之前我询问他反常的原因，他头也不抬地回了我一个问题：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和猜忌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丁辉接着说：“然后我就意识到天网内的风气一定与那次会议有关。”
“这是很显而易见的。”
“而真正值得猜测的是这位将军的话。”
“我不明白，这是一句很正常的问题，也许当全世界人类都开始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或利益时，猜忌与争斗才会彻底消失。”
“这就是问题所在。”丁辉抢道，斩钉截铁地说道，“召开BEC交接仪式的缘由就是为了对抗可能产生的矩者文明和准备未来的太空深探，仪式表明了隐熵与帝国的合作，那次会议说了不少这样的漂亮话，仪式是帝国提出的，隐熵接受的，可以说双方都默认了‘全人类已经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和一个共同的目标了’，但是还是出现了猜忌。”
“您在抱怨吗？阁下？”
“不，就像那位将军说的，‘猜疑’，是我们所有隐熵人和帝国人有目共睹过了，但是‘争斗’呢？‘争斗’在哪？”
“......”
“他可不像是一位说胡话的人。”丁辉指了指投影上的人脸，说道，“倘若他说的是真心话的话，那么目前天网内的各种猜疑的确很能让人失望，但无论怎样，我始终找不到‘争斗’的影子。”
“争斗这个词......是很普遍的呢，从古至今，争斗似乎从未停止，但现在，正值双方合作，是万万不可争斗的......”
“也是万万不可猜忌的，阁下。隐熵起初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相信了全民合作的佳话，但现在——不知道帝国那边怎样，隐熵的人已经开始猜忌了，不能不去想到，就算没有争斗，猜疑也会带来争斗。”
“这些本是可以避免的吧......”
“不要再糊涂了阁下，你还没发现吗？这种声音起初只是个位数，但现在却像燎原野火一样在天网内疯狂地传播着，这说明什么，每个人或多或少地都想过类似的问题，天平的另一端也加上了重物，但现在，声音一，所有人都往这一端加上了筹码，这不是偏见。”
李维很紧张，站起来在室内踱步，丁辉静静地望着他，一只手拨弄着投影。半晌，李维猛皱眉头，摊开双手说：“这太令人失望了。”
“还远远不止呢......”丁辉诡异地说道，颇有一丝笑意，“其实有一句话倒是真的：当全人类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时，人们彼此之间的猜疑和争斗才会停止，但现在，还远远不到那个时候。”
李维瞪大了双眼，想明白了一切，双手撑在桌上静静地望着桌面，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绝望：“这太可怕了。”
“争斗并不是才诞生的，猜疑才是，而这场仪式，实际就是为了争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