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至93章80（2 / 2）
要不是被自己的体香吸引的人，会时不时地说些不着调的话，露出一脸猥琐相，菲拉还真觉得这体香挺不错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三年前接受重匕的改造，确实让菲拉迎来了人生的蜕变。
但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虫丸，她就心头一阵黯然。
“不知道那个巨人在哪…我之前看到他进来了。
“没想到那个巨人武装学者还是挺守信用的，今天就来帮我寻找一次性外科手术技能卡了。有了技能卡，我就能摆脱该死的虫丸。”
菲拉边走边暗自思索。
一阵刺痛从体内传出，惩戒菲拉所设想的背叛之举。
她手扶树干，喘息起来。
伴随着她的呼吸频率加快，血液加速流动，香味愈发浓郁。
不知不觉中，四个双剑帮职业者眼中神采尽失，如同无魂傀儡一般站在原地，脸上却展露出高涨的欲念。
“艹…”
菲拉额前挂着冷汗，注意到四人的异状，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该死的体香，总是随着她的血液加速流动而变得强烈。
只要一不留神，香味就会自行加重，菲拉为此备受煎熬。
她赶忙强迫自己放缓呼吸频率。
“砰，啪，咔啦咔啦…”
“诶？什么声音？”
菲拉转动脑袋，向森林之外的湖边投去目光。
“砰，啪…咔啦咔啦…”
又有声音传来了，听着好像是硬物发生碰撞后碎裂的动静。
这附近有人。
菲拉忽然双眼一亮。
难道是那个巨人？
比她先进来的，只有那个巨人了！
其他人可没这么快就遇上这诡域里的怪物。
菲拉喘息几下，压下体内的刺痛，朝湖边走去。
穿过碍事的树丛之后，湖边的景象完整呈现在眼前。
一个身穿金属护具的巨人，正在和体型硕大的魔化湖蚌厮打。
菲拉到来的这一刻，巨人刚好用阔剑砸烂湖蚌的外壳，暴露出里面黝黑的肉块。
“呼！”
巨人咆哮出剑。
阔剑如蝴蝶般上下飞舞，剑光跃动，一道道银弧切开湖蚌内部的黑色肉块，爆发出团团汁水。
湖蚌被这一连串的攻势打得抖动不止，连连后退。
巨人原地起跳，高高跃起，剑刃向下，一剑刺出。
“噗嗤！”
剑刃全部刺入湖蚌体内。
伴随着一扭一转，剑刃将湖蚌的脏器搅得稀巴烂。
大量黑色汁水喷涌而出，湖蚌咣当倒地。
巨人沐浴在黑水中，身上冒出阵阵黑烟，滋滋作响。
两支机械臂从他背后伸出来，用古怪的装置吸入湖水，然后喷洒在他的身上，快速清理污秽之物。
巨人缓缓转过身，看向边缘，面罩之下的双瞳射出审视的光芒。
菲拉看清了这双眼睛，霎时面露喜色。
确实是那个答应帮自己找到技能卡的巨人！
还不等菲拉挥手示意，她身边的红魔人职业者已经像疯狗一样冲向巨人！
“嗬嗬嗬…”
红魔人四脚着地，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呼哧呼哧提足狂奔！
这一幕令菲拉目瞪口呆！
再看这四个红魔人的犄角。
它们已经从黝黑变成了亮红色，仿佛能滴出鲜血一般耀眼夺目！
菲拉在懵逼中喃喃自语：
““红魔暴走”！？这不是我们红魔人只有在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才会自主激发的种族技能吗？这四个职业者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了？”
这一刻，菲拉猛然想起来一件事！
重匕当初改造她的血脉时曾说过：
注射到她体内的药剂，会缓慢地转变和优化她的血脉。
这一过程比较漫长，保守估计需要5年的样子。
当血脉改造进度达到90%，她就能利用香味刺激意志薄弱的红魔人，强迫他们进入“红魔暴走”状态！
眼下的情形，就符合重匕描述的情况。
可问题是…
菲拉清楚记得上次重匕检查自己的血脉状况时，血脉改造进度只有60%！
算算时间，顶多才过去两个月而已，怎么一下子增长了30%？！
菲拉面色煞白，娇躯颤抖不止。
她感到无比恐惧。
被她努力掩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正在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循环播放：
三年前的某一夜，她被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四周是向她输送液体的古怪机器。
“噗——呲——噗——呲——”
机器发出极有规律的活塞声。
透明液体管道内的各色液体，在活塞的作用下，一节一节地移动。
在手术台旁，重匕穿戴了裹住面容和头发的头套，背对着菲拉整理手术工具。
他的黑色犄角在刺眼的灯光下，反射出油腻的光芒。
“当血脉改造进度达到90%，你散发出来的香味可以刺激意志薄弱的红魔人进入“红魔暴走”状态。”
重匕推着小车来到菲拉身边，面罩内的猩红双眼一片冰冷。
“当血脉改造进度达到100%，你会迎来由内而外的新生。”
“新生？”
手术台上的菲拉正在吸入某种气体，她的思维变得迟钝，视线变得模糊。
重匕话音低沉，如同哄小孩入睡般说道：
“是的，新生。
“你会成为红魔人眼中的花蕊，拥有无尽的魅力，一举一动都带着极致的诱惑。
“你会催使红魔人为你作战，压榨他们的潜能，统御他们的意志。
“而红魔人，则会视你为新娘，对你抱以最深沉的爱恋，与如山峦般坚定的呵护。”
“只要得到你的爱，他们就会疯狂生长，化身为不死不灭的存在。”
黑暗来袭，疲倦如潮水般涌来。
身处诡域的菲拉身体一歪，跌倒在地，脑海中充斥着无尽的困意，一如三年前躺在手术台上，倾听重匕的低语时那般无力。
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听到了重匕的声音：
“赞美旧日纪元的玩家，赞美利奥兹殿下。
“迎接你的新生，拥抱你的蜕变，你是利奥兹殿下的作品之一。
“利奥兹殿下称你为…
“血色新娘！”
重匕的声音突然变得狂热、高亢、歇斯底里！！
“被爱！
“就会疯狂生长！”
这声音犹如巨锤一般砸在菲拉的脑袋上，后者瞬间昏死过去！
“真是巧啊，菲拉刚好刷在我附近了。
“诶？奇怪，那四个红魔人怎么像疯狗一样跑过来？他们想干嘛？”
魔化杀手蟹毙命后，几道白光钻入临时背包。
可李诺没功夫查看。
他手腕一抖，甩掉阔剑上的污秽，凝神盯向靠近自己的四个红魔人。
对方四人手脚并用，如狼似犬般狂奔。
隔着数十米远的距离，李诺都能听到他们的粗喘。
晶莹的唾液从他们嘴角垂落，猩红一片的双眼中看不到丝毫理智。
目光跃过飞速逼近的敌人，李诺瞧见了跌倒在地的菲拉。
这粉粉嫩嫩的混血女红魔人，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几缕淡粉色雾气正从她的皮肤底下冒出来，形成了指向天空的纤细烟柱。
粉色雾气出现之时，四个发狂的红魔人体毛疯长，只是短短的几秒内，他们就变成了浑身上下布满红色长毛的爬行怪物。
他们似乎完全失去理智，忘却了背上的双剑，只想用尖牙利爪对付巨人。
他们的外观、动作、呼吸声，让李诺总觉得自己在哪本书上见到过。
李诺双眼微眯，回忆起了雷顿的笔记本。
“劣化地狱犬…
“我想起来了。
“这四个红魔人现在的外观，和笔记本上描述的劣化地狱犬很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红魔人怎么变成狗了。”
李诺呢喃低语。
他在心中说道：
“X1，你先不要出手，我试试这些红魔人的战斗力。”
“是，主人。”
李诺放低身体重心，双手握剑护在身前。
笔记本上提到过，劣化地狱犬拥有喷吐火焰的能力，他必须加倍小心。
这个念头刚一在脑海闪过，下一秒，跑得最快的红魔人飞身起跳，在半空中张开大嘴。
火光乍现，赤红色的火焰博然喷发！
“呼！”
火焰从红魔人口中涌出，变化成半米直径的大火球，扑向李诺。
李诺向侧前方跨出一步，身体侧转，给火球让出道路。
火球靠近他时，挂在金属护具上的湖水迅速蒸发，白雾蒸腾，足可见这火球的温度有多么惊人。
李诺身穿全套拥有“钢铁防护”词缀的护具，却没感受到热浪扑面，这也侧面说明他的防御力足以硬抗火球冲击。
“呼——”
火球从李诺身边擦过。
“轰隆！”
火球在李诺身后的地面上炸开，爆发出凶猛的气流，灼热的焰火形成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李诺一个踉跄，腰腹发力，在这冲击力中稳住重心，紧接着就闻到了浓烈的硫磺气味。
抬头一看，发狂的红魔人近在眼前！
四个红魔人朝李诺的四肢扑来！
他们张开大嘴，露出一口细长的尖牙，咬向巨人的胳膊和大腿。
李诺心头一动，左手如闪电般在背包上一扫而过，取出坚实的重盾。
“哐当！”
重盾砸地，红魔人砰砰砰地撞击在盾牌上。
“发动盾牌突刺！”
“呛！”
金属尖刺瞬间刺出，准确命中一个红魔人的肚子，噗嗤一声将其前后洞穿，血水混杂着辛辣刺鼻的硫磺气味四处飞溅。
李诺收回盾牌上的金属尖刺，左臂肌肉隆起，于一阵低吼中横扫盾牌。
“砰砰砰砰。”
四个红魔人像乒乓球一样被打飞出去。
被洞穿腹部的红魔人倒地呜咽，惨叫悲鸣，活脱脱的丧家之犬。
另外三个红魔人没有搭理倒地的同类，再度朝李诺高高跃起，喷射火球，张嘴撕咬。
李诺大概弄清楚了敌人的进攻手段。
他预估好敌人的进攻路线，提起盾牌，护在身前。
“轰隆隆——”
火球撞击盾牌，烈焰滚滚。
李诺双脚踩住地面，如同钉子一样扎在原地，于火焰炸开的同时，刺出右手的阔剑。
“噗嗤！”
扑向李诺右臂的红魔人被阔剑刺中腹部！
李诺向前推出盾牌，撞向另外两个红魔人。
“砰砰！”
红魔人装在坚硬的盾面上，倒飞出去。
李诺紧握阔剑，锋利的剑刃一转一扭，将串在剑上的红魔人的肚皮搅烂。
右臂一挥，流血不止的红魔人被李诺扔飞出去。
四对一的局面，在两轮交锋中变成了二对一。
全副武装的巨人，宛如战争机器一般彪悍。
李诺目光一扫倒地呜咽的敌人，看向朝自己龇牙咧嘴的红魔人。
尚有一战之力的两个红魔人围绕李诺绕圈游走，他们的动作、神态、嗓音，和真正的劣化地狱犬一模一样。
李诺收起盾牌，连踩数步，抢先出击。
“呼哈！”
巨人震吼发动！
音波爆发，在湖面上掀起密集的波纹，现场的红魔人齐齐一震，动作一僵！
李诺双手握剑，腰腹收紧，挥出阔剑。
“噗嗤！噗嗤！”
两个尚有一战之力的红魔人头颅炸裂，化为无头之尸摔倒在地。
李诺收拾完这两个敌人后，动作不停，阔剑从脚边划过，轻而易举地斩杀肚皮开花的红魔人。
现在，场面上只剩下一个红魔人了。
这家伙被盾牌突刺洞穿腹部，几次尝试站起来加入战斗，却迫于腹部的伤势再次倒下。
李诺来到他面前，却没立刻出手了结对方的性命。
“X1。”
“我在。”
李诺指了指魔化杀手蚌的尸体：
“用虹吸喷射器吸一些黑水，喷在这个发疯的红魔人身上。”
“好的，主人。”
机械臂手握虹吸喷射器伸出背包，咻咻咻的吸入大量黑水，继而朝红魔人喷去。
“噗————”
黑水淋在红魔人身上，引发阵阵哀嚎。
几息之间，红魔人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
又过了几息，红魔人挣扎的幅度减弱，竟是被这黑水腐蚀了内脏和大脑，原地毙命。
李诺眉头微皱，目光在被黑水蹂躏过的岩石和红魔人身上游走。
岩石和红魔人都会被黑水腐蚀。
但是，红魔人被黑水腐蚀的速度，远远快于岩石。
换句话说…
用黑水来对付红魔人这样的血肉造物，似乎比刀剑更加有效。
“X1，黑水对虹吸喷射器造成破坏了吗？”
“没有哦，主人。”
这么看来，黑水的稀有度没有超过10。
虹吸喷射器完全能承受它的腐蚀性。
李诺的金属护具也曾沾染黑水。
得亏他这套金属护具的防御力更胜一筹，不然肯定会和红魔人一样被黑水严重腐蚀。
据安保资料介绍：
这黑水是魔化湖蚌的体液，等同于毒蛇的毒液。
就职了生活职业的人，可以用职业技能采集和加工黑水，制作成各类道具。
像是绿蛙人，他们常喝的饮料就是用这种黑水作为原材料的。
李诺目前没空研究生活职业，干脆就地取材，把这玩意当成虹吸喷射器的“弹药”使用。
“X1，采集黑水吧，这液体很有用，我们多存点在身上，后面你可以用它来对付敌人。”
“遵命，主人！”
虹吸喷射器呲溜呲溜的吸取黑水。
李诺随手朝地面上的四具尸体点出手指，默念“发动埋尸术”。
尸体炸成黑烟消失。
尸体上的双剑，自始至终没有被它们的主人拔出剑鞘，此刻也一同消失。
几叠卡片出现在尸体消失的地方。
李诺弯腰捡起，快速检视，眼中闪过喜色。
20张道具卡里，有8张炸弹卡，4张1公斤的烈性粉末卡，其余卡片为面包卡和纯净水卡。
炸弹卡和烈性粉末卡，李诺有用，不管来多少，他都欢迎。
“嗯哼，不错。感谢红魔人老铁送来的炸弹和烈性粉末。”
李诺微微一笑，将道具卡塞入战斗背包。
他没有用埋尸术埋藏魔化杀手蚌的尸体。
按照他总结出来的经验，在埋尸术发动的那一刻，魔化杀手蚌的尸体和虹吸喷射器里的黑水，应该会一起消失。
考虑到黑水还有用，李诺只能忍痛放弃魔化杀手蚌提供的埋尸点。
就是不知道，通过生活职业技能采集黑水的话，采集出来的道具是否也会因为埋尸术而消失呢？
李诺轻抬眉毛，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一条新的思路。
或许，他应该就职一个生活职业，试验一下这条思路。
稍等几秒，黑水采集完毕。
虹吸喷射器里储存了整整一立方的黑水。
李诺看向森林边缘。
发狂的红魔人毙命之时，从菲拉身上散发出来的粉色气雾消失了。
李诺思索一二，缓步走向菲拉，打算查看一下对方的状况。
他刚走到半路，菲拉的身体便微微抖动。
李诺以为对方也发生了异变，下意识举起阔剑凝神戒备。
却见菲拉悠悠醒转，一手按住额头，一手扶着树干，从地面上坐了起来。
她茫然地扫视四周，双眼中流淌着困惑。
“我…我怎么回事？我怎么睡着了？”
菲拉咕哝般自言自语。
她突然想起什么，朝走向自己的巨人投去目光，又瞧了瞧对方身后的石滩。
菲拉拖着绵软无力的尾音问道：
“你没事吧？那四个红魔人哪去了？他们不是发狂了吗？”
李诺见菲拉面带疲惫和憔悴，但口齿清晰，不像是发狂的样子，便收起阔剑，说道：
“发狂的红魔人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你先别说话，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和虫丸，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刚才你昏倒之后，身上冒出了粉色气体。同一时间，那四个红魔人也变成了类似于劣化地狱犬的长毛怪物。”
“这…这是什么情况？”
菲拉一阵失神。
她轻轻抓了抓天生自带的大累赘，双手下探，依次抚过各个部位。
过了两秒，她反应过来，这番举动过于香艳，搭配上自身的香气，可能会引发某种后果。
菲拉赶忙止住手中的动作，瞥了眼巨人，暗中观察对方的变化。
李诺却是平静的回应菲拉的目光，神色如常地说道：
“怎么？一切正常吗？”
菲拉低垂脑袋，不敢与李诺对视，嗫嚅回应：
“嗯…呃…对，我感觉还挺正常的…除了非常累以外，好像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李诺沉吟道：
“不，虫丸的情况可能不对。”
“什么？”菲拉一个机灵，抬起头，眼神慌乱，显然为虫丸的存在感到后怕和恐惧。
李诺指了指菲拉的肚子：
“你说一些不利于毒蛇兄弟会的事情试试，看看虫丸有什么反应。”
菲拉微微一怔，弄懂了巨人的意思。
她手按腹部，试着说道：
“我要把那300枚炸弹卡片都送给别人。”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如此言语竟然没有引来剧痛折磨！
菲拉瞪大双眸，眼底满是惊奇：
“诶？虫丸怎么没反应？它是不是消失了？那我岂不是现在就能把重…”
“啊！”
话还没说完，菲拉娇躯巨震，身体躬成虾米，强烈的剧痛骤然降临。
这一幕击碎了刚产生没多久的喜悦，给菲拉带来了更多的绝望。
她眼角泛起泪光，攥紧拳头，愤恨地捶打地面：
“该…该死…虫丸为什么还在…它之前怎么没反应。”
李诺走上前，将菲拉扶起来，依靠在树干上做好，又从战斗背包里取出一瓶果酒。
“喝点酒，麻痹一下神经，减弱痛苦。”
李诺拨开瓶塞，将酒瓶递过去，随口叮嘱一句：
“慢点喝，别呛到。”
菲拉的眼神变得复杂。
她凝视巨人，粉唇微颤，好像要说些什么。
疼痛打消了她说话的欲望。
菲拉接来酒瓶，哆哆嗦嗦地灌上一口，借酒精压制疼痛。
李诺在思索中说道：
“虫丸还在你体内。它没有对你的前一句话做出反应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相比之下，我觉得从你身上冒出来的粉色气体更加危险，它们好像能诱使红魔人发狂变异。你知道那些气体是什么来历吗？”
菲拉仰着脑袋，脖颈耸动，咕噜咕噜地喝下一整瓶果酒。
体内的剧痛被酒精压了下去，不再难以忍受。
面对李诺的疑问，菲拉擦掉嘴角的酒水，轻咬着嘴唇回应：
“我知道那些气体是什么。不过，我不确定说出来后，虫丸会怎样折磨我。这涉及到十分隐秘的事情，虫丸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李诺抬起手，在被金属包裹的下巴上搓了搓：
“嗯，这样吧。我问你答，你尽量用点头或者摇头回答，这或许能降低虫丸折磨你的概率。”
“好。”菲拉点了点头。
李诺问：
“第一个问题，你觉得粉色气体与你的体香是同一种东西吗？”
菲拉上下晃动脑袋，表示肯定。
她的体内没有出现疼痛。
“第二个问题，上次在玩偶城诡域里你曾和我说过，兄弟会的人给你灌下了药水，意图改造你。那么，你的体香是不是在灌下药水后才出现的？”
菲拉思索几秒，摇摇头。
李诺有些意外：
“你的意思是，在被灌下药水之前，你已经有体香了？”
菲拉盯着旁边的地面陷入回忆，手按腹部说道：
“其实，我从小身上就有微弱的香味。我加入兄弟会后，学到相应的知识，这才知道这种体香来源于我的混血血脉。书上说，当红魔人与人类的血脉浓度达到完美比例，混血红魔人的皮肤会呈现出淡粉色，同时自带体香。”
菲拉将酒瓶放到一边，双手按住腹部，深吸一口气，准备应对疼痛，继续说道：
“那位存在，就是因为发现了我的血脉比例非常完美，才会强行将我塞进兄弟会，用地位和利益引诱我接受深度改造…诶？虫丸怎么没反应？”
菲拉揉了揉肚皮，欣喜地发现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
李诺若有所思：
“既然是深度改造，总得有个目标吧。你知道那位存在想把你改造成什么吗？”
菲拉收敛眼中的喜色，紧抿粉唇，用力一点下巴。
她按住腹部，紧咬牙关，语速飞快地吐露出关键词：
“血色新娘！他想把我改造成血色新娘…啊！”
剧痛陡然出现，在菲拉体内乱窜。
这次的疼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被扶起来后，接连灌下李诺递来的两瓶果酒，这才勉强把痛感压制住。
“血色新娘…”
李诺看着面前的菲拉，意味深长地长叹一声，目光变得深邃。
血色新娘。
重匕想把菲拉改造成血色新娘。
这一事物在雷顿的笔记本上出现过，但却只有两段话而已，并没有详细描述。
并且，这两段话来源于雷顿在外游历时听到的流言，并非雷顿的亲身经历。
东、西魏克王国之间，通过纵贯原始大陆的中立地区划分国界。
在这片中立地区里，有一个名叫“杜凡纳”的商人城邦。
大概在一年前，杜凡纳城邦被莫名摧毁。
一夜之间，城内城外无人生还，到处都是血腥至极的场景。
杜凡纳城邦在地理位置上，更靠近西魏克王国。
西魏克王国为防止城邦爆发瘟疫，牵连自己，便派人纵火焚烧，将城邦的遗迹连同遍野尸骸一并付之一炬。
关于杜凡纳城邦覆灭的猜测很多。
其中广为流传的，正与“血色新娘”有关。
“血色新娘”一词的出处，暂时无从考证。
据说，凡是爱慕血色新娘之人，都将为新娘付出一切。
而血色新娘作为被爱的一方，会倾其所有帮助爱慕自己的人，向对方持续不断地输送自己的爱意。
只要一个念头，血色新娘就能让痴恋自己的人死去。
流言中还提到：
血色新娘的爱意拥有断肢重生的效果。
无论受到多重的伤，都会被血色新娘的爱意治愈。
甚至有人大胆猜测，哪怕是死人得到血色新娘的爱意，也会死而复生，从坟墓里爬出来，再次为新娘战斗。
先不讨论这些流言占不占得住脚。
不可辩驳的事实是，菲拉正在人为操纵下，向传说中的血色新娘转变。
李诺心头微沉，思绪翻涌。
在《15号地精洞窟》里面对噩梦人蛹的时候，雷顿曾和他说过：
这个世界上的职业者，都渴望拥有玩家那样的复生能力。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可以牺牲一切，哪怕变成疯子也在所不辞。
就如噩梦人蛹能让死在周围的人短暂复活那样，这所谓的血色新娘也是一个充斥着癫狂意味的产物。
东魏克王国仿造的噩梦人蛹和虫丸，出自游戏活动《噩梦迷雾》。
那“血色新娘”这东西的原型，又出自哪个游戏设定？
另一个备受李诺关注的问题是：
流言中只提到血色新娘能治愈伤势而已，并未出现“新娘能把人变成怪物”的字样。
可那四个红魔人为什么会异变成劣化地狱犬呢？
李诺手托下巴，沉思不已。
菲拉哆哆嗦嗦地说：
“我…我的血脉改造进度达到90%了…刚才你看到的粉色气体，应该是血脉浓度达到90%的信号，那四个红魔人发狂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剧痛刺激着菲拉的神经，但她却坚持继续讲述秘密：
“当…当进度达到100%，我就会…变成…血色新娘。”
李诺听闻，心头沉重，意识到整起事件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