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迷宫(2 / 2)

没了工作,马夏禾开始卖起了之前买的那些奢饰品,一件一件的卖,却也支付不起别墅高昂的租金。马夏禾联系了恩佐,又回到了那个出租房,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此时的寇千紫已经离开了出租房,另一个房间里住的则是一个叫做丽娜的女生。恩佐,丽娜,小青,马夏禾心里想着,挺好的,三个人都用的化名,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知道谁的过去。现在的马夏禾不想工作,她只想着自己的毕业生晚会的那支舞蹈。生活也开始拮据了起来,好在之前买过的奢饰品拿去网上卖,也还能挺过一段日子。

随着时间越来越逼近毕业生晚会的时候,马夏禾再也忍不住的联系了付星楚。好在没过多久,付星楚就传来了消息,她告诉马夏禾,她们将在毕业生晚会的时候跳一支藏舞——《万物生》。而后,翟悠悠录的视频也发了过来,马夏禾只要自己练好就可以了。但是马夏禾心里有一个词,那就是江楚楚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回来和几个好朋友一起完成这支舞蹈。付星楚联系了很久,这才和马夏禾回复,说她实在是联系不到江楚楚。

马夏禾记得之前和江楚楚一个宿舍的时候,好像隐约间听她提到过她妈妈就在南城开了个店子,好像叫什么茶室,具体名字记不住了,就开在南城的一个小区门口。马夏禾按照隐约中的记忆,顺着马路去找,终于在一个茶馆找到了江楚楚的母亲。这个店是姐俩开的,名字很是高雅,叫做居然茶室。江楚楚的母亲见到了马夏禾,得知了马夏禾想要见到她,这才告诉了马夏禾江楚楚的近况。原来江楚楚的家里也是父母离异的,她父亲在马来西亚搞华人旅游,她现在跟他父亲在一起,不在国内。久违的声音传来,马夏禾终于拨通了江楚楚的电话,电话那边,江楚楚得知了马夏禾想要邀请她回来一起再重新跳支舞,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去机场接到了江楚楚,马夏禾很是开心,她抱住了这位曾经的好友,两个女生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你现在过的怎么样?”马夏禾问江楚楚。“还好,你呢?”江楚楚反问马夏禾。虽然过的很是不好,可马夏禾依旧回答着:“还好!”

“从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秋天远处传来你声音暖呀暖呀,你说那时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山谷里有金黄旗子在大风里飘扬。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这歌词,这旋律都是马夏禾的青春。毕业生晚会上的这支舞蹈是马夏禾的回忆,也是马夏禾无悔青春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虽然她没有毕业,可是这首给自己大学生涯画上句号的歌曲,以及短暂的大学生活,总是能让马夏禾回味无穷。

其实当马夏禾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她就发现恩佐对她不似先前那般热情友好了。很长一段时间,马夏禾的目标都是毕业生晚会上的那支舞蹈,可如今跳完了舞,马夏禾就完全迷茫了,她迷失了人生的方向,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奢饰品也卖的差不多了,马夏禾开始欠起了房租。冰箱里总能找到吃的,也不知道是恩佐的还是丽娜的,马夏禾不管,拿过来就吃,没过两个月的功夫,丽娜就搬走了。整个房子里就剩下了恩佐和马夏禾。

空空荡荡的房间,很是无趣,在帮马夏禾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后,恩佐也不和马夏禾说话了。马夏禾没有文凭,也没有技术,除了跳舞和当家教,什么都不会。可跳舞是她的伤疤,当家教也是她的伤疤,她这两样都不想再碰了。无奈之下,她开始不断的把男人带回来,就在自己的那个房间里赚钱。得知此事的恩佐,更不理她了,虽然后来马夏禾还了恩佐帮她交付的三个月的房租。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天晚上,恩佐突然带了个男朋友回到了出租屋里。在大厅里,马夏禾正在吹着头发。“嗨,你好。”恩佐的男朋友热情的打着招呼。“你好。”马夏禾回了一句,然后继续打理着她的长发。

“进来吧。”恩佐跟她男朋友说着,就带她男朋友回到了自己的屋里。“你也不用跟她们打招呼,我都不认识她们。”恩佐说着,马夏禾就在大厅里听了个一清二楚。突然,恩佐的男朋友跟恩佐说了一声“晚安”,就离开了。

路过大厅的时候,马夏禾已经吹完了头发,她露出了姣好的面容,冲着恩佐的男朋友笑了笑,看着她的男朋友离开了出租屋。

可是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马夏禾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男朋友一般,难道是自己在饭店跳舞时候的熟客?马夏禾疑惑的站在了窗前,看着恩佐的男朋友走进了车上,将车子开出了马夏禾的视线。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马夏禾开始了回忆,她想知道自己究竟认不认识恩佐的男朋友,突然,灵光一闪,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个男人不就是当初她回到南城去喝酒,那个请她喝酒,吻了她,给她开了房间,却没有更进一步趁人之危醉汉嘛!他叫什么来着?马夏禾却无论怎么冥思苦想,都想不起来他的名字,想到的只有他那个疯狂而热烈的吻,不知为何,自己也陷在回想中羞红了脸。

第二天马夏禾走出了房间,就看见恩佐的男朋友正在大厅里坐着,恩佐房间传来了收拾东西的声音,她知道,恩佐也要搬走了。马夏禾在恩佐男朋友身前坐了下来,朝他伸出了手来:“你好,我叫小青。”恩佐的男朋友和握了握马夏禾的手说道:“你好,我是恩佐的男朋友。”

“嗯,我知道。听恩佐说,你是个作家?”马夏禾笑嘻嘻的问着话,这个时候她虽然还没有想起来恩佐男朋友的名字,可是却想起了当天晚上两个人的一些对话。

“作家谈不上,就是胡乱写点东西罢了。”恩佐男朋友说着,将身子朝马夏禾所在的反方向移了一点。

马夏禾见了,也不知道恩佐的男朋友有没有认出自己,心里想着这个男人莫不是个伪君子?身体却更靠近了过去:“您可太谦虚了,我从小就喜欢看小说,喜欢看文学类的东西。可以加个微信吗?”马夏禾将手机递了过去。

恩佐的男朋友扫了一下马夏禾的微信,一边说道:“叫我老九就行了,倒也不用您这个尊称,我实在是受不起。”“好的,九哥。”马夏禾笑着说。

恩佐的男朋友点开了马夏禾的朋友圈,赫然便是一首陪着楼阁图片的诗句。来自李煜的一首词作《浪淘沙令》: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下面又是几首诗词,有李煜的,也有李商隐的。而后是几张非常妩媚的自拍。最后便是一行仅三天可见。这就到头了。

“你喜欢古诗?”恩佐男朋友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嗯,是的,尤其是喜欢李煜的。他的那种哀婉凄绝,就像是一场哀愁的梦境,也像是月里广寒宫,凄冷而又仙气。让人读了便不知不觉中随着他的诗词身入那一片独具滋味的意境之中,不禁使人欲罢不能,随他的诗句共鸣,不能自已。我的语言匮乏,可能不是说的清楚,反正读他的词就会有这样一种共情感。”马夏禾说着。

“不,你说的已经很好了。其实我也很喜欢他的词。实不相瞒,本来我也是打算用李煜的词来当我小说的卷首诗的。不过我后来觉得有些不好,就改成了自己写的一首。”恩佐的男朋友眼睛里瞬间放出了光来,他说的倒是引起了马夏禾的好奇。

“哦?可以说来听听吗?”“好吧。苍茫云海间,孤叶一扁舟。人世间酸甜苦辣,尽随水东流。一忆昭华老,岁月复悠悠。看淡那春夏秋冬,无边杯中愁。”

这是他自己写的?马夏禾不仅有些疑问,看起来很有才的样子,马夏禾一脸崇拜的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亲吻过,却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住自己男人。她管恩佐男朋友要了小说的链接,一篇叫做《小张太子历游记》的小说,然后回到了屋子里看了起来。

看了一段,觉得很不错,本想着给九哥发个“你小说写的真好”,不想鬼使神差的发了句“九哥,你开的是宝马8系吗?一百多万?”其实这也是马夏禾好奇的另一件事,这个九哥到底是不是个有钱人。九哥很快的回了消息:差不多,m8,两百多万。马夏禾回了九哥一个大拇指和一个笑脸,然后继续去看他的小说了。

马夏禾终于知道了九哥的姓名,他叫做卞良,现在主要活动在一个咖啡馆里,而那个咖啡馆就是恩佐工作的地方。马夏禾想象不到,她以为闯入了这个九哥的生活里,一切会变得更好,可是九哥并不理她,好像是完全忘记了曾经见过她一般。她想要引起卞良的注意,没有成功,却无意间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杰米洛,一个很是帅气高大的画家,同时也是咖啡馆里一个小乐队的吉他手兼男主唱。他温柔,幽默,懂风情,懂浪漫,而且还很年少多金。连马夏禾自己都怀疑自己究竟是为了引起卞良的注意,故意要气他才接近的杰米洛,还是真的被杰米洛俘获了自己的芳心。但是,在她和杰米洛接吻的时候,满脑子想的却是当年和卞良的那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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