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涅槃（1 / 2）

“阿苏祂——从未抛弃过你啊！”

古看着眼前的灰色幻影，就像无尽夜空中仅存的昏暗亮点。

“原来，阿苏并没有抛弃我……”他喃喃道，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落寞。

他不明白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资本得到阿苏的重视。

他的眼睛已经瞎掉，看不清世间的景色；他的耳朵已经聋去，无法听清众人的呼唤。他无法完成阿苏所交代的任何事情。况且，自己还身处狱中，身不由己……

罗德看出了古心中的所想，祂忽然大笑起来，带着嘲弄，说道：“亏你还曾经钻研过尊者的神谕，难道不记得尊者曾经的话么？”

“祂坐在神台上，神色肃穆安详，在宇宙星辰的见证下，祂如是说‘我从不需要你们的信仰，是人类——永远无法剥夺内心的信仰。我庇护你们，却并不苛求你们，你们是永远自由的。’”罗德提醒道。

“孩子，尊者从来都不需要你们去信仰祂。祂的伟岸，早已超脱了凡世的万千生灵。”

“祂既然选中了你，就一定有祂的道理。更不会因为你落魄的境遇和衰朽残缺的身体而嫌弃你，因为——你根本不足以让尊者感到嫌弃。你，就和千千万万健康的平凡生灵一样，在祂的眼中，都是平等的！”

古听闻罗德的话，心中的不适瞬间解开，他恍然明白，自己是有多么的自卑可笑——居然会用凡人狭隘的目光来揣度伟岸的阿苏。

这一刻，他的内心无比坦荡，他整理好自己身上披着的破落衣服，用水槽里的水清洗着肮脏的躯体。

他的神色专注而认真，用最高的礼节来沐浴和整理衣衫。

他将一切都打理完成，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最后，他面朝罗德的方向跪拜而下，姿态无比虔诚。

“仁慈而忠厚的信使大人，请您将阿苏的神谕告诉我。我将燃尽自己卑微的生命，只为在未来的某一天实现它！直到——生命走向陨落，灵魂回归祂的国度！”

罗德听闻此言，用布满眼睛的双手接触古的额头，表达了对他的赞赏。

“伟岸的尊者委托我带来了祂的神谕。”罗德郑重道，祂的身体挺得笔直，看上去无比庄严肃穆。

“祂说‘忠实的罗德，向我虔诚的羔羊——古，传授你的技艺……为他准备好严酷的磨砺，考验他的信仰，磨砺他的肉体，锻炼他的力量！让他在灰烬中重生，在无比痛苦中诠释自己的虔诚。在审判日到来之时，他将荣登属于祂的宝座，成为永恒世界的一部分……’”

罗德的话说完了。

古此刻内心再次变得亢奋无比，并非是因为阿苏所承诺的报酬，而是这背后所代表的荣耀！他将永远陪伴在阿苏的左右！永远侍奉着他梦中的至高君主！

罗德用手触碰着牢房的门锁，门锁瞬间变得腐朽。祂轻轻一捏，就已经破碎。

吱呀一声——

牢房的门被打开，古身上所缠绕的锁链也应声破碎，再也无法束缚住他的行动。

“尊者说，你已经通过了虔诚和肉体的考验，你的精神足够纯净，你的意志无比坚韧。但是，光有虔诚和意志是不行的，”罗德拉着古结痂的手，将他从牢房中带到幽暗的走廊内，“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件任何凡人都渴求的事物——力量。而这，将由我授予你！”

他带着古一步一步走在又深又冷的走廊内，走廊逐渐深邃，好似没有尽头。

“宇宙中的一切事物都存在着代价。譬如说长生不死——何尝又不是一种永生的诅咒。当凡人滥用他们薄弱的大脑皮层，想到了获得力量的捷径时——命运也往往在背后标好了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