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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里的风景非常美,一路赏心悦目,完全没有辛苦的感觉。”蔺怀琢扬手高声回道,“时先生,你的牧场实在太漂亮了。”

“叫我时闻就好。”时闻迈着长腿快步走过来,脸上挂着笑意,“我叫您蔺二叔?”

蔺怀琢没想到他的态度那么亲近,非常高兴地应了下来:“那我就厚着脸皮应下了。”

蔺怀琢不动声色地观察时闻。

时闻的衣物很普通,一看就是平价衣物,然而时闻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令他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蔺怀琢也算见多识广,还真没见过多少气质像时闻这么特别的人。

这让他对时闻的态度又尊敬了几分。

时闻带着他们进屋,先洗了手,再提着奶茶出来招待:“家里的奶茶都是咸奶茶,不知道你们喝不喝得惯?”

蔺怀琢看着他倒茶,用手点着桌子表示谢意:“能喝得惯。咸奶茶糖分低,更适合我们这个年纪的人。”

时闻笑:“您一看就是健身人士,身材练得真好。”

两人几句话就拉近了距离。

蔺怀琢说正事:“你的羊养得真好,昨天我尝了一下,比那些进口的羊肉好太多了。”

时闻专注地听他说。

蔺怀琢顿了一下,看时闻没有打断,便继续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找到销售渠道?考没考虑过把羊卖到B市里去?”

时闻说道:“只要能卖到合理的价格,我们并不挑客户的地域。”

蔺怀琢笑道:“这个也是。不过B市到底是首都,相对容易提供富有竞争力的价格。”

蔺诚骞在旁边听得心累:“二叔你就别绕圈子了,你直接跟时哥说,你这边能提供多高的价格,让时哥考虑你不就得了。”

“你这家伙。”蔺怀琢无奈,对时闻说道,“那我就直说了,我这边能提供六十一斤的价格,时闻你有兴趣吗?”

昨天蔺怀琢简单做了一下市场调研,也问过了朋友,没打出名气的中高档羊肉基本六七十一斤,中档四五十,低档二三十。

他给时闻的价格就是中高档羊肉的价格。

时闻对这个价格倒不意外,只是提醒:“我这里只有三百只羯羊可卖,算下来,大概三万斤。而且我还得再养一段时间,等到春节再卖。”

蔺怀琢知道时闻在说他羊少事情多,却不在意:“这个完全没问题,赶在春节档也好,春节档价格还能再高一些。你愿意卖,要不我们就以六十为底线,到时候看市场上中高档羊肉的价格,差了我再补给你?”

时闻摇头:“如果只是这个价格,我这边有固定的合作对象,还能卖得更高一些。”

蔺怀琢听他这么说,便道:“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再谈。”

时闻说道:“我确实有把自家牧场的羊肉打入高端市场的想法,只是苦于没有渠道。蔺二叔您要是有资源,不如给我介绍买家,到时候我们分成?”

蔺怀琢没想到他是这个想法,略微思考过后,问道:“怎么分?”

时闻早就有考虑过相关方案:“以六十为保底,超过六十的部分我们五五分。今年羊不太多,我们交个朋友。”

这个分法时闻还真是稳赚不赔,蔺怀琢考虑了好几家有交情的餐厅,又想到了好几家单位,三百头羊确实不多,以他的人脉,转手一卖,随便卖去哪都消耗得掉。

不过保底六十,超过六十再五五分,这个合作方式对他来说,比较一般。

时闻的羊确实好,也确实能达到特等羊的品质,不过全世界并非他独一家,好些高端羊都能达到这个品质,甚至有些更有风味。

他的羊,净肉的话,市场价应该在一百二到一百五一斤之间,再高就不是市场价了。

蔺怀琢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很快就得出结论——划算。

跑一趟能挣几十万,划算。

能交到时闻这个朋友,也很划算。

他可不光自己强,背后还有个更强的男朋友,以燕教授的人品性格,绝不会是露水姻缘。

这生意可做!

时闻和蔺怀琢谈成了生意。

蔺怀琢需要去找买家,时闻则跟他约好,在二月七号,也就是过年前一周多交货。

两人为此签了个简单的协议,蔺怀琢还给时闻转了十万定金。

中午,时闻果然请他们叔侄留下来吃饭。

时闻家的食材非常好,只是简单地烹饪也很好吃,蔺怀琢吃得赞不绝口,时闻也挺高兴,几人可谓宾主尽欢。

等告别时闻,蔺怀琢开车载着蔺诚骞回城,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严肃起来。

蔺诚骞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太明白:“二叔你不是做成生意了吗?怎么这个表情?”

蔺怀琢随口敷衍:“没什么。”

说完,蔺怀琢又问:“你们燕教授跟时闻在一起多久了?”

蔺诚骞问:“二叔你打听这个干嘛?”

蔺怀琢没好气地说道:“我八卦不行啊?!”

蔺诚骞闲闲地看他二叔一眼:“八卦我就不告诉你了。”

“你这破孩子,怎么那么欠呢?”蔺怀琢开着车,眉头微皱,“你们燕教授有了男朋友这事,你怎么一点都不说?信息!这种重大信息,你遮着瞒着干什么?”

蔺诚骞一缩脖子:“那是我们老师的私事。再说,你们打听我老师干嘛啊?”

“你们燕教授什么地位?!”蔺怀琢压下火气,“前几年,B市演习,有关部门封锁空域,一令禁飞知道吧?”

蔺诚骞小声:“然后呢?”

“然后?”蔺怀琢哼一声,“当时有国外小领导的座驾被拦了,有关部门知道某架飞机有要去开会的燕教授,却直接客气地放行了!”

蔺诚骞:“我们老师那么厉害啊?”

蔺怀琢:“这是重点吗?!!!”

“知道了,下次有事我提前跟家里说。”蔺诚骞嘟囔,“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男朋友嘛。”

蔺怀琢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搞你的学术去吧。”

时闻不知道蔺家叔侄的讨论,他趁着天气好,继续给牧场的牧草施肥。

他明年要扩大种植规模,就得多种些牧草。

趁着现在有时间,先给牧场施点底肥。

冬天的天气变化最是多样,没两天,又一轮的寒潮来袭。

跟着寒潮一起来的还有充沛的水汽。

时闻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含水量高了许多,吹过来的风都带有潮湿的气息。

为此,他不得不给堆在库房里的干草捆蒙上厚厚的塑料布,免得它们因为潮湿的空气发霉。

这天,气温还没有彻底降下来,雨已经先来了。

傍晚的时候,雨夹着冰雹噼噼啪啪地打在牧场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时闻从厨房的窗口往外看出去,今天的冰雹有点像冰屑,是白色的,而不是半透明的。

这么多弹珠大小的冰雹砸下来,很快在枯草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像铺了一层小糖球。

随着冰雹的降落,气温很快降低,直接降到零摄氏度以下。

时闻怕牲畜被冷到,跟燕克行冒着风雪一起加了两担煤进去烧,力求将暖气烧得足一些。

冰雹只是个开始,等晚上的时候,暴风雪来临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让能见度低到了五米以下。

狂暴的风将门窗吹得砰砰作响——那是牧场里的杂物被卷起来,又撞击到门窗的声音。

伴随着风雪的,还有可怕的严寒。

时闻能感觉到,气温起码下降了十多摄氏度,现在应该有零下二三十摄氏度了。

时闻从床上起来,裹上大衣,拿上手电筒拉开门就要去畜棚查看。

暴风雪太大了,他怕畜棚里的牲畜被吓到,还有那么多怀孕的母畜,万一被吓到了,有可能会造成流产,那牧场的损失就大了。

时闻拉开门的时候,燕克行的门也被拉开了。

两人正好撞上,时闻被吓了一大跳:“燕克行,你怎么出来了?”

“听到你这边的声音,我出来看看。”燕克行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时闻将大衣扣严实,吸吸鼻子:“我去畜棚守一下,暴风雪太大了,我怕牲畜们害怕。”

燕克行便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又不是去外面。”时闻拒绝道,“你白天工作那么累,赶紧去好好睡个觉。”

燕克行坚持:“我跟你一起。”

时闻只好不再劝说。

两人起来的时候,聪崽和两只虎崽也起来了,高高竖起尾巴走过来他们脚下转了转,蹭着他们的腿撒娇。

狼娃后知后觉地爬起来,奶声奶气地:“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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