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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狗子也反应过来了,跟在安娃后面,欢快地狂奔着。

跑了十多分钟,时闻看到前方踩得乱七八糟的残雪和人的足迹,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雪豹活动的地方吗?

时闻感觉有哪里不对?

他继续开着摩托车向前。

就在离雪豹伏击他两百多米的地方,狗子们跑到一个洞口停了下来。

从远一点的地方看,不太看得清楚,时闻走近了,才发现这里有个宽阔的大洞。

洞边新挖出来的泥土上有雪豹的爪印,残雪上也有雪豹的爪印,时闻绝不会认错雪豹的爪印。

时闻看到这一切,忽然明白过来——这个洞是雪豹挖的!

雪豹来牧场可能并不是想伏击他,也不是想抓牛羊,而是想抓旱獭吃。

没想到雪豹打猎的时候,刚好他带着安娃过来巡视。

雪豹受到了威胁,于是藏了起来。

后面看到安娃,雪豹可能以为安娃也是旱獭的一种,就想抓安娃。

结果不仅被抓到安娃,还被他一拳给揍晕过去了。

时闻看看袋子里还在冬眠的胖旱獭,又看看蹲在一旁,也是黄白体毛的安娃。

忽然感觉雪豹把安娃当成旱獭也不奇怪了。

时闻伸手揉揉安娃的脑袋瓜子。

这家伙真是遭了无妄之灾啊。

安娃蹲在一旁,摇了摇尾巴,微歪脑袋:“嘤?”

时闻拍拍它的脖子:“没事。”

安娃又摇了摇尾巴。

既然雪豹可能是来抓旱獭,而不是袭击牲畜,那就得跟周宏忠说清楚,免得冤枉它。

周宏忠接到电话,听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恍然大悟地说道:“我们就说雪豹这么谨慎的动物,怎么忽然袭击你的牧场,原来如此!”

时闻:“我也没料到。可能是这次大寒潮降温得太厉害,它在山上不好寻找食物,就下山来。”

周宏忠:“有可能。雪豹这种生物还挺聪明的,它应该凭借经验找到了旱獭洞,想把旱獭挖出来,没想到挖到一半就遇上了你。它看到你带着狗,可能想偷个懒,转而袭击狗去了。”

时闻:“我猜也是这样。”

周宏忠笑:“这下破案了。不过它到底是下山来了,被抓也不冤。”

时闻问:“那它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误会解开,时闻有些同情被他痛揍了一拳的雪豹。

周宏忠说道:“好得很。它就是稍微有点脑震荡,养了两天,已经完全好了。我们给它采集了血样,戴上了追踪环,喂了几顿后,运到山上放了。”

时闻:“放归了山林?”

周宏忠:“是啊,我们这几年的护理效果不错,它的生存环境应该比前两年好一些,应该能活下来。实在不行,我们凭借追踪环,到时候再把它带下来。”

时闻想想,感觉也行,便不再问。

周宏忠却说道:“我们这里接收了一批流浪羊,你要不要领养?”

时闻:“羊还有流浪的?!”

那可是羊!

行走在草原上的食材,怎么还能流浪?

周宏忠笑道:“这里是牧区,有流浪的羊,有什么好奇怪的?母羊在外面生了羔子,主人没发现,它可能就要流浪了。或者直接有些羊走失了,也会流浪。”

时闻:“那这种情况,不是应该给它们找主人吗?”

周宏忠:“已经公示过一个星期了,找不到。这几只羊的状况比较一般,瘦巴巴的,还都没阉过,就没什么人愿意领养。”

他这么说,时闻就理解了。

没有阉过的羊腥膻难吃,而且不长肉,带回去还有感染自家好羊的风险,这人没什么人愿意领养。

周宏忠对此也颇为无奈:“一般我们也不愿意管,这几天太冷了,眼看它们要在外面冻死,我们只得暂时收容。本来人手就不太够,还要管几只羊的吃喝拉撒,现在我们的人手更不够了。”

时闻:“那确实。”

周宏忠:“我们也不好一直养着,总得给它们找个去处,你要不要?要的话直接给你送过去。都检疫过了,没大毛病。”

时闻今年准备了许多牧草,他们家现有的猪牛羊肯定消耗不完,多养几头羊也没事。

想到这里,他顺势答应下来。

周宏忠高兴道:“行,我明早就开车给你送过去。”

时闻:“倒也不必那么着急。”

周宏忠:“我们想找人接手,找很久了,得亏你不嫌弃。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给你送过来。”

挂上电话,时闻将袋子里的旱獭塞进洞里。

想了想,又在旁边扒了点土,给它们填回去一点。

旱獭冬眠,却不会整个冬天都在睡,也许过一段时间,它们回升体温的时候会醒一下,那样它们往洞的深处钻了。

不钻也没办法,时闻只能帮它们到这儿了。

时闻用雪搓了搓手,带着狗子们绕去蜂箱那边,给蜂箱上面披上毛毡,再回家。

祝佶他们还在牧场里。

时闻说了雪豹的事,祝佶说道:“放到山上去了应该就好一点,它短时间内多半不会下来了。”

“我也希望。”时闻笑笑,“辛苦你们特地赶过来陪我,谢谢啊。”

祝佶惊奇:“你知道啊?”

时闻:“我又不傻。”

祝佶也笑:“成吧。那就这样,下次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叫我们。”

时闻:“好。”

趁着天色还早,祝佶和段阔回去。

时闻则去打扫畜棚,准备羊隔离要用的畜棚。

第二天一早,时闻还在刷牙,周宏忠就开着小皮卡带着流浪羊来了。

时闻跑出去接收。

一共六只羊,大小不一,统一的特征就是瘦,瘦得从背上都能看见它的肋条。

不仅瘦,这群羊的羊毛还乱七八糟,身上发黑。

时闻看向周宏忠。

周宏忠举着手说道:“它们来的时候身上又有虫又有伤,兽医为了方便护理,就把它身上的毛给剃了。”

时闻道:“原来是这样。”

周宏忠:“是啊,剃毛的时候它们可不配合了,还差点顶我们兽医个大跟头。兽医给它们内外驱虫了,该打的疫苗基本也打了,还隔离了那么久,基本没什么问题,你放心。”

时闻正绕着羊看,听到他这话,正要点头,忽然“咦”了一声。

周宏忠怕出什么变故,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怎么了?”

时闻指着其中一只公羊:“这只羊有做种羊的潜质。”

周宏忠看他指的羊。

这羊头小身子大,腹部微鼓,屁股还特别宽,看起来着实有些丑。

周宏忠:“哪有种羊的潜质,它长得那么丑。”

时闻:“那是它太瘦了,稍微养胖一点就能看出来了。”

面对周宏忠疑惑的目光,时闻走近一点,掰开羊嘴给他看:“你看羊的牙,它才一岁多,正是壮年的时候。还有它的睾丸,又大又均匀,还挺少见的。除此之外,它的四肢比例也很好,长着一副大骨架。还有精神,在这种情况下,它的精神头也很足……”

周宏忠听到一半实在听不下去,挥手道:“给你了,你好好养吧,反正我们也不懂。”

时闻:“那我就不客气了,之前找了那么多只种羊,这次遇到了也是缘分。”

周宏忠:“用不着客气,你签个字就行。”

时闻签了领养书,又带周宏忠他们去看雪豹扒拉过的旱獭洞。

旱獭是鼠疫的主要宿主,除了鼠疫之外,还可能携带许多病症。

大家都不敢碰洞,只是拍了照,留存了证据,就离开了。

时闻新收了六头羊,哪怕这六头羊都没阉割过,没办法做肉羊,但其中有一头种羊,两头母羊,养大了也不亏。

为了确定种羊的资质,他特地采集了血液和毛发,寄到N市的鉴定机构,请鉴定机构帮忙看这只种羊的情况。

要是没有什么基因缺陷,血统也是纯正的本地大尾羊,他就考虑培育当种羊。

商业鉴定机构的鉴定速度非常快,短短三天,就把鉴定报告给发了过来。

时闻家新收养的这只瘦骨嶙峋的种羊确实是本地的纯种大尾羊,不仅如此,它的血统还非常古老,能追溯到三十年前尚未改良的那些大尾羊。

它的祖辈可能就开始流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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