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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闻一扯缰绳,立刻放开。

马儿被他的力量带动,嘶鸣过后踉跄,眼看着要往旁边摔去。

马背上的青年终于忍不住大叫:“啊——”

时闻再次凭借着敏锐的直觉,直接伸手一提,提着男人的衣领,往旁边滚去。

最后两人滚成了一团,倒在路边的草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时闻很快爬起来,去看那匹刚摔倒的马。

马儿挣扎着站起来,时闻牵住笼头,一用力,辅助马儿站起来,又赶忙抚摸马儿的脖子,摩挲着安抚它。

他就怕马儿受惊之下横冲直撞,给他们带来二次伤害。

不知道是时闻的麒麟血统起了作用,还是动作起了作用,马儿在原地踱了几步,喷着鼻息,慢慢安静下来。

时闻观察着马儿的表情,见马平静了,微微松手放开缰绳。

马儿没再发狂,而是轻踱了两步,到旁边站着。

他这才看向刚刚站起来的青年:“你没事吧?”

青年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没事。多亏有你,刚刚我都担心会不会摔下马,被马拖行。你呢?我看看你的手。”

时闻摆手:“没事,就有些红,连皮都没破。”

弓疆满是感激:“刚刚谢谢你啊——”

时闻正想说什么,又一阵马蹄声响起。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高帮靴的男人策马狂奔而来。

马是好马,男人也格外俊美,这么飞奔而来的效果简直了。

时闻感觉脑子一空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呆呆地看着那人。

男人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勒马停下,从马上跳了下来:“弓疆,你现在怎么样?摔到了吗?”

青年忙摇头:“没,多亏这兄弟帮着拉了一把。”

男人坐在马背上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明显,站在地上的时候,超过一米九的身高与格外俊美的脸颊给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时闻先与他对视,很快避开了目光。

而后又忍不住,将目光挪到男人笔直的长腿上,再从格外修长的手指移到喉结处,而后克制地偏过脸。

转头一看,边上的青年发现他大胆的目光,脸都要绿了。

时闻轻咳了一声,看着远方的草地。

男人问:“怎么忽然惊了马?”

弓疆:“我也不知道,在林子里骑着骑着,它忽然就发了狂,可能是被树枝扫到了。”

“那个,”时闻插话,“应该是马耳朵被马蜂叮了。”

面对两人的目光,时闻伸手一指,指向马耳朵的红肿处,补充道:“马耳朵很敏感的,它多半是痛得发狂。”

男人客气地一点头,伸手:“谢谢你救了我的学生,我叫燕克行。”

时闻伸手与他握手,问道:“燕客行?”

男人微妙地察觉到了他的意思,说道:“克己复礼的克。”

时闻:“我叫时闻,时间的时,久闻大名的闻,顺手的事,不客气。”

两人的手直到现在才放开。

时闻将手放在身侧,轻轻握拳又松开,燕克行的手比他的手大了一圈。

燕克行道:“我知道你。”

说着,燕克行的目光落在他满是泥点子的衣服和连体裤上。

时闻低头看了看:“我刚刚正在清理牧场的沟渠,就在那里。要去我家喝点茶吗?我刚刚抓了点鱼,不如中午在我家吃饭吧?我看这位——弓疆有点吓到了,喝点茶缓一缓。”

时闻期待地看向燕克行,正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他轻轻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三人牵着马,绕到正门往牧场里走。

时闻将栅栏重新合上:“我最近才回来,牧场没来得及修整,有点乱,不过草长得挺好的,你们可以把马放开,让它们在这里吃草。”

这么大一个牧场,马敞开了吃草,也妨碍不到小羊。

时闻又指前方的大水桶:“我就是在那边清理沟渠,别看牧场的沟渠小,鱼还挺多。”

燕克行和弓疆撒开了马,跟着时闻往桶那边走过去。

他劳作了半上午,桶装满了一半,从上方看下去,黑压压的全是鱼脊。

燕克行看了一眼,说道:“一条一级,一条二级,你运气还挺好。”

时闻:“什,什么?!”

时闻很快反应过来,这下轮到他的脸绿了。

他急忙掏出手机解锁:“我刚刚抓鱼的时候感觉到了不对,正想查来着,你看我已经打开界面了,就是没来得及!”

刚好,时闻打开的那个界面跳了出来,他拍照识别的鱼出现在了手机上——扁吻鱼,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时闻:“……”

这是什么破运气!

时闻手忙脚乱地小心将那条扁吻鱼捞出来,放回了沟渠里:“我很遵纪守法的!”

弓疆慢了一拍,这才听明白他们在聊什么,帮着时闻说话:“有时候确实会误抓,放回去就没事了。”

时闻连连点头:“我本来就打算全都查过后再抓。”

燕克行掏出手机刚刚给扁吻鱼拍了照,头也不抬地说道:“知道,就是提醒你一下。”

“谢谢提醒。”时闻将手伸进桶里,将另一条他不认识的鱼捞了出来,这条最眼生,要出问题的也只是这条。

时闻将鱼放进水里,把水桶放至半侧给他们看:“剩下的鱼肯定没问题了,都是河鲈、拟鲤和黄鳝,我都认识。”

燕克行再次拍照,道:“你刚刚捞出来的这条鱼叫裂腹鱼。”

时闻小心地询问:“裂腹鱼是二级保护动物?”

燕克行抬头朝时闻笑了一下。

那就是了。时闻顿觉脸颊发热,他将水桶放好:“所以请你们在这里吃饭嘛?还能帮我把一下关。”

燕克行:“打扰了。”

时闻:“别客气!时间不早了,差不多也该开始做饭了。你们中午想吃什么?火锅怎么样?”

时闻手艺一般,吃火锅总不会错,火锅料和冰箱里的牛羊肉片都是现成的,再收拾一下鱼,切点土豆,洗点白菜,就齐活了。

三人往时闻家里走。

时闻最近才打扫过家里,里里外外消过一遍毒,此时显得十分干净。

时闻将桶放在井边,带两人去客厅喝茶:“你们先坐一坐,我去杀鱼。”

准备好后,时闻笨手笨脚地在井边摆开了架势。

他以前吃鱼时,杀鱼这一步都是交给摊主处理,还从来没试过自己上手,此时面对生猛的野生鱼类,不免有些放不开手脚。

在井边折腾了好一会,他一条鱼也没处理好。

燕克行从屋子里走出来:“我来吧。”

时闻握着刀没敢交给他:“你确定吗?”

燕克行:“我们常年在野外考察,比你确定一点。”

时闻:“……那我去厨房切菜。”

燕克行:“让弓疆跟你一起。弓疆——”

弓疆连忙在屋里应声:“好的!”

三个人一起动手,火锅很快架上了。

时闻看着一盘盘晶莹剔透的鱼肉,对燕克行说道:“燕先生,你平时肯定会在家做饭吧?”

燕克行:“偶尔。”

时闻:“你家人能吃到你的菜,好幸福。”

燕克行的目光在时闻身上多停留了一秒:“我一个人住。”

时闻笑了一下:“原来如此,自己一个人住,是什么都得干。”

汤锅很快就开了,三人顾不上聊天,连忙准备涮肉。

现切的鱼肉又薄又嫩,往火红的汤锅里涮几秒就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野生冷水鱼的缘故,鱼肉鲜嫩异常,时闻感觉稍微一抿就化开了,鲜甜的滋味盈满了口腔。

他完全尝不到鱼腥,只能感觉到满满的肉香。

这鱼好好吃!

吃鱼前,时闻有八分注意力放到了燕克行身上,品尝到这鱼肉之后,八分注意力只剩两分了,他专心地吃着鱼,感觉这鱼好吃到简直令人热泪盈眶。

燕克行也将烫好的雪白鱼肉轻轻在料碟里一蘸,品尝完后,说道:“这边的鱼不错。”

时闻接过话头:“是吧,我也感觉很好吃。”

弓疆:“我吃过那么多鱼,这里的鱼可以跟海钓的鱼媲美了。”

时闻转头:“你还海钓过啊?”

弓疆:“是啊,以前的事了。”

弓疆说着,说起了以前的旧事。

大家吃着鱼聊着天,时闻始终有两份注意力放在燕克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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