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 其二(1 / 2)

霍怀恩第二日趁着天还未亮的时候,去掌柜那儿借了谢叔的骏马后,可谓是逃也似的往陵州跑去,昨日寒玉尘的剖白着实给他吓得不轻,只觉得上次自己命悬一线都没有这样慌乱紧张过。好在飞雪已停,霍怀恩又有骏马相助,一路上也算是顺利,终于是在正午前赶到了陵州城,这时霍怀恩也明白为何谢叔建议自己先往陵州,否则此行他非绕路不可,如此便平白浪费了许多时间。情况紧急,一进陵州城的霍怀恩无视商贩走卒的吆喝声,也没有兴趣去打量城中建筑,而是直接进了家客栈,稍稍梳洗便到陵州开家的银花台拜谒。

早闻银花台多用金银装饰,例如房檐屋宇、绕柱盘龙、洞门雕花、桥边凉亭都有银花装饰,连家中上至宗主下至仆从的服饰,都会带有银色石斛兰,仿佛无银花不开家,听闻开家第一任宗主喜爱石斛兰,而其夫人又常以银饰雕刻之,久而久之银色石斛兰便成为开家象征,也是一段宗门佳话,至今开家也不知是多少代,总而言之也是长久的大族。

霍怀恩候在开家门前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天寒地冻,饶是他这样的习武之人也觉得有寒凉之意。他叹息一声,开始思索下一步该做什么时,耳后忽然幽幽地传来一道男声:“怀恩这是有难处了?要不要我帮你?”

被这声音吓得一抖的霍怀恩旋即转身抚剑后退几步,只见寒玉尘正笑眯眯地打量着他,霍怀恩虽然不敢自称独步武林,但面前之人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却让自己一丝气息都不可察觉,便忽然意识到此人武功深厚,并非自己可以轻看之人。

待霍怀恩收敛心绪,这才冷声道:“寒公子怎在此处?”

寒玉尘也将自己的刀连带着刀鞘杵到地面,依旧是轻浮道:“我当然是来找怀恩的,怀恩不告而别,我可伤心了好久。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怀恩,真是老天有眼,我以后可不会再把怀恩弄丢了。”

霍怀恩抿嘴不语,只是紧紧盯着来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寒玉尘见这人防备甚重,便也不再玩笑,只是改了改轻浮的语调,声音忽的低沉了些:“我自然也是来拜访开家的,只是恰好与你遇上,这也是我的运气。”

霍怀恩这才把握着剑柄的手松开,将屈膝准备进攻的腿站直,这才发觉面前这个人竟然比自己还高些。今日这人依旧穿着他那丹枫色衣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与昨日一般的笑容,偏偏霍怀恩不觉此人有热烈、亲和的性情,反而因此生出一阵疏离之感,无论是笑意或是那抹红色,让霍怀恩直觉寒玉尘的外表和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气质并不一致。

“寒公子可有递上拜帖?”然而霍怀恩也不能因自己的猜测改变对寒玉尘的态度,于是他客套问道。

“拜帖,”寒玉尘却轻笑了一声,“怀恩可知道现下开家谁管事?”

“听闻开宗主为历练子嗣,所以当下是开家少宗主管事。”霍怀恩点头答。

“那少宗主晾了你这么久,你可知道为何?”寒玉尘说。

霍怀恩看了寒玉尘一眼:“想必是少宗主事务繁忙。”

寒玉尘只是从腰间拿出了他的钱袋,拿出几枚明晃晃的银子说道:“错,是你没给辛苦费,开少宗主根本不知你人前来。”

语毕,寒玉尘上前将银子递给门口守卫的弟子,弟子看了几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拿着寒玉尘和霍怀恩的拜帖进了大门。寒玉尘这才又慢悠悠晃到霍怀恩面前,解释道:“银花楼,银花楼,没有银子哪来的花。”

霍怀恩实在不清楚此人什么来头,他微微眯了眯眼,但此时的确寒玉尘比他更清楚形势一些,所以他也不再推拒只是嘲讽了声:“治下不严,乱必从里生。”

寒玉尘幸灾乐祸悄声道:“咱们有求于人,不便多说,这天下除开魔教,多少名门正道也看不惯银花楼的派头,巴不得其垮台,但无论如何也不关咱们的事情。”

话音还没落,就见一宽袍广袖的蓝衣男子匆匆赶来,他抬头见两位来者久候,人还没停下便客气道:“在下开家少宗主开玄柯,不知霍少侠和寒老板来访,一路辛苦了。”

“叨扰开少宗主了,我们此行也有求于开少宗主,不辛苦。”寒玉尘应和道。原来寒玉尘与开家是认识的,怪不得他这般熟悉开家情况,这时霍怀恩也知此时不适合与寒玉尘分道扬镳,毕竟此人对自己还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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