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争锋26（1 / 2）

七日前的一个午后，岳渊等来了宛城接他和龙槐安回城的马车，一道来的不只有他的两名亲卫，还有挂念他安危的结义兄弟秦睢。几人只在桑植村龙槐安的住处略做逗留，留下看守门户的老叟和小童子便一齐离开了。

城主府内落霞阁乃是岳渊的居所，同手下商议完城中布防事宜的秦睢打前院议事堂出来，一眼便瞧见了自己正要找的人，正在落霞阁庭院里头练剑的岳渊。

因刚刚入秋，日头仍有点高，仿佛暑气还未散尽，好在秋风习习吹在人身上到还算凉爽。庭院里一株红枫树应是有了些年头，长得较粗壮不说而且枝繁叶茂。他们从去年以来到宛城搬进城主府中，岳渊便选了种着这株红枫的住处，说是那树叶红时像燃烧的火焰，也像人间的一片云霞。秦睢思及此便顿原地，仔细回想了一下。对了，岳渊当时还说了句，闲时挥剑寄情，秋来观赏落枫，甚美。此时秦睢立于廊上看着红枫树前挥剑自如的岳渊，他也不由心生赞叹，果真很美。

“阿渊，你怎的无事就拿着你那把剑挥洒个不停。龙先生昨日还与我唠叨，自你得了新剑就跟着了魔一样，除了平日要处理的公务，一日三餐外你就只知埋头苦练剑法。”

“先前我还不信，今日一瞧你这势头我也不得不信了。”

“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说着已步下台阶往庭院这边走来，伸手就要拿岳渊手里的剑一看究竟。

岳渊察觉到秦睢的动作，身形一闪极灵巧地跃至前头的一座由湖州石砌成的假山之上，一手抱剑，眼眸含笑地看着底下面容俊雅，眼里隐含忧虑的人。

“我看你是志怪书册看多了，还中邪，我好好的中哪门子的邪。我不过是得了一柄心仪的宝剑，用着又十分得心应手，而且此剑与我所练剑法很是相得益彰，几日功夫下来更是比我曾经练了几年的时间还要更有成效，我当然得多加修习才对。”

“我若不勤于修习剑法，增进实力，何谈在这乱世立足。”

“好了，不谈这些。你过来寻我不是有事？我们进屋去说。”

话落便足尖一点自假山之上飞落而下，朝前方不远的厅堂走去。

秦睢将岳渊潇洒不羁的行止看在眼里，对其隐含锋芒，内敛深藏的气势无端生出一种崇敬来。

这夜月色朦胧，练了会儿剑的岳渊去净房沐浴后没有立刻回卧室休息，而是转到书房取了琴行至窗边的小榻，点上一支枳楠香，而后盘膝而坐抚琴沉思。

夜风将窗外的竹叶吹得唰唰作响，书房的案几上那鹤灯上的灯火昏昏黄黄，映照着只身着一件白色亵裳墨发披散的岳渊，颜容隽美，湛然若神的脸庞。自他修长似玉的指间倾泻而出的音调十分清灵畅远，置身于灵犀剑中的霂沉烟被琴音吸引于冥思中回神，脑中闪过许多昔日她与桑仲寻之间所经历的种种，她以为自己忘了，可这空灵幽静的月夜听着徐徐的琴声，她才发现不管一百年两百年有的人她是永远不会忘的。

岳渊自是不知自己的琴音勾起了霂沉烟心底的往事如烟，他只是忽而有些寂寥罢了。

恒国元佳年九月二十八日，岳渊，秦睢率兵五万迎击恒颜自云州而来的八万军士，于宛城百里处的浣水镇外交战两日，双方皆有死伤。因龙槐安事先便料到恒颜不日定会发兵报当初火风营悉数覆灭之仇，岳渊秦睢二人早有准备，虽兵力不及恒颜，但依龙槐安所定计策他们先是折损了恒颜的先锋军共八千多人，后又设下埋伏俘虏了增援部队首领令其余人落荒而逃。这会儿在望风坡上岳渊第一次与恒颜于战场正面对上，两人在前，所率部众在后，二人气质凌然，无疑皆是当世最出众的英杰，此时满身浴血的两人都面容肃穆凝视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