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见即是永别（2 / 2）

福安说完已是泣不成声。仿佛桑仲寻弥留之际手握相思扣忍受烈毒折磨，轻唤着霂沉烟名字的情景又重现眼前。

“是嘛！原来他已经不在了。”

霂沉烟心里像有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一颗心也仿佛是破开了一个口子，裂成了两半。桑仲寻的一片深情付诸她，她又回报了什么。原来道别的那一刻就是永别。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遍布周身。

“霂沉烟，你假惺惺的难过，是在后悔，是在哀悼吗。”

霂沉烟冷着眼，嘲讽着自己。面上倒看不出丝毫情绪。

“你起来。”

“他葬在何处，我想去看看他。”

福安抹干了眼泪从地上站起身。

“君上当时有旨密不发丧，以免邻国趁机来犯。君上这几年实在太难，太辛苦了，就连走后还要受委屈。”

“娘娘，你等奴才片刻。”

说着就转身到柜子里抱出一个檀木箱子。

“这里头都是您写给君上的信，还有您送给他的东西。君上说他舍不得这些东西，可又不想带去墓里，天长日久的任它腐坏了。”

“君上相信您会回来见他，因此嘱咐奴才好好保管，待见了您再交给您。”

福安忆起桑仲寻两年前某一日对着突然枯萎死去的白桑花黯然失落的神情，心里就更难受了。

霂沉烟眼眶酸涩，伸出手去将之接在手里，不自禁地抚触着箱子上头的雕花和纹理。

“娘娘，君上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您，您为何不早一点回来啊……”

福安说着眼眶立即又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霂沉烟没有回答，只是又问了一遍。

“他葬在何处。”

福安心里不由一酸。

“君上命江鸣将军将他送至风来山，寻了一处山明气清之地安葬。因为太仓促，君上意外离世，连陵墓都未建好。无奈之下，君上只好择一地作自己的死后容身之所了。”

霂沉烟闻言心已是痛极。为什么是凤来山，凤来山上种有一片南橘，她说过很喜欢吃南橘的。

“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说着已消失在原地。

“凤来山上有凤来，两地相思共徘徊。”霂沉烟抚摸着墓前刻着两行诗句，雕刻祥龙，没有落款，没有示明墓主人字样的墓碑，不禁潸然泪下。

“我来看你了，阿寻。对不起，好多事都对不起。”

“就你最聪明，最懂我，猜到我会来。所以你就以这样一副样子和我相见吗。”

“你还没有过你十六岁生辰，你还如此年轻。你个傻子，好好活着不好么。”

霂沉烟说着就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如何不知桑仲寻已经不在了，说什么都已然太迟。缓缓蹲下身，霂沉烟以额贴在那冰冷的墓碑之上，任泪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