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见（1 / 2）

晚膳过后桑仲寻习惯到外边走一走当做消食，怀仙宫不比郐邑城里的御辰宫，更不像他的子元宫有一片花园供他游赏。先前去前殿正好碰见施若安在广场上指导其他弟子练剑，他只看了会儿便走开了，倒是陪侍在侧的贴身宫人福安十分入迷，待他走出好远后才回过神追上他。

“少君，天色还早，奴才陪您到其他地方看看如何。这怀仙宫旁人要进来可不容易，我们这回过来不到处走走看看岂不浪费了大好机会。”

福安满脸堆笑期待地望着回过身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桑仲寻。

“怎么，你很喜欢这里。那你就干脆留下好了。”

“本少君可不想奉陪，要去你自己去吧。”

桑仲寻冷着脸的样子很有几分气势，可福安一直伺候他还算有些了解，心知面前的主子只是故意冷了脸吓他。

“主子说的哪里话，奴才还要伺候您的，怎么好留在这里。”

“再者若不是仰仗您，奴才别说进这怀仙宫，就是在宫里头也极难有体面的。奴才的一切都是主子赐予，奴才感恩珍惜都来不及，哪里能有其他心思。”

福安躬着腰苦着一张喜庆的脸，桑仲寻看着冷淡就维持不住了。

“好了，属你最衷心。快别扮可怜了，你以为本少君不晓得你是个人精。”

“我们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或许人家里有什么忌讳的。未经允许我们四处乱闯，不是很失礼么。”

“回吧，本少君走累了想歇歇。”

桑仲寻说着正转身欲回北院，忽而一阵风起，携着丝丝缕缕的幽兰之香闯入他鼻间，令他不禁怔在原地。

“你闻到没有。”

“我还从未闻过这样令人心旷神怡的花香，那边是什么地方。”

福安先是点点头，而后打眼朝不远处只隔着一池碧湖的院落看去。

“奴才想既然种了花，应该是一处园子吧。”

桑仲寻闻言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抬步朝碧湖另一边院落的方向去了。

自家主子说走就走，福安见状立刻跟上。

绕过碧湖两人行至院门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桑仲寻倒没过多关注沿途景致，及里头的布局构造，只循着花香的踪迹往前走着。

一路行来未见半个人影，过分的安静让桑仲寻认为自己只是进了一处无人居住的院子。

行过一处长廊，前方一座亭子映入眼帘，桑仲寻走近了些，闻到稍浓郁几分的花香便确定自己找对了地方。

“少君殿下，香气是从亭子那边飘过来的。”

福安眼里露出欣喜，一脸兴奋，仿佛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桑仲寻颔首应了一声，举步朝修造得精巧优美的凉亭走去。

靠近凉亭便又一阵剑锋划过气流激荡起伏的声响传入桑仲寻耳中，拾级而上隐约有些好奇的桑仲寻缓缓行至凉亭边上，不想就被眼前一幕，那让他此后余生都无法忘怀的情景摄住了心神。

如雪的花瓣纷纷扬扬，碧衣少女手执青锋长剑，身姿轻灵，一招一势行云流水，刚柔并济隐含锋芒。

当其收剑回鞘，他才看清楚对方的脸，那是一张清冷孤傲玉雪花颜般美丽的面容，桑仲寻小小的心灵迷失在少女那双潋滟动人的桃花眸子中，久久不能回神。

福安自是将眼前情景看在眼里，看着桑仲寻呆呆的模样心里好像模模糊糊明白了点什么。只是他不敢上前，担心自己有所打扰。

霂沉烟行剑式显然已练得炉火纯青，将长剑放置一边，又走到原地默念了一遍心法口诀，两手结印向天一指便腾空而起。霂沉烟苦练了一整年才终于能御气飞行，只没待她飞得再高一点便身子一倾重重跌在地面之上。

一次失败霂沉烟是不会气馁的，于是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一次又一次。旁观的桑仲寻实在看不下去，霂沉烟一次次飞起一次次摔落在地，他无法放任他眼里的少女近乎自虐的行为。不清楚为何很心疼，他也没有深想就喊出了声。

“姑娘，我迷路了，你能给我们主仆指个出去的路吗。”

霂沉烟被打断下意识朝声音来处看去，见是一穿着矜贵生得很是漂亮的男孩，和一十六七岁年纪白净圆脸的陌生男子，也没露出什么表情默然了一小会儿已朝凉亭方向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