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请神（1 / 2）

唱词冗长，粗俗下流而又血腥恐怖，多含不宜过审的内容。

里面把两个画皮鬼描述得妖艳放荡，却血腥残忍。

但作为男主角的关公子也没放过，在唱词里全然是一副急色下流的龌龊形象。

许夜估计那位关公子的棺材要是在这，棺材盖肯定早飞起来了。

唱完之后，锣鼓声响起，乐调陡然一变，夹杂着嘶哑的弦声，忽然间高亢而神秘起来。

脸戴白色面具的女人忽然又唱起来。

她的声音异常嘶哑，是那种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的声音，嘴巴翕动不快，声音却是很急，但她叽里咕噜地仿佛是在说鬼语，唱的什么许夜是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唱了一会，突然又一转场，青面獠牙的男子开始“请神”：

“天道迢迢，神明昭昭；二师摆卦，负鼓欲求……”

“请神”的唱词倒不太长，他用苍老而又嘶哑的声音请神“上身”之后，随着身体一阵哆嗦，他脸上扣着的青面獠牙的面具突然向上拔起，升到头顶上面。

如此一来，这男人瞬间就变成了上下相连的两颗脑袋；再加上脖子上的一颗，完全是上下串联的三颗脑袋。

只不过，上下两张都是面具，只有中间那张脸才是他的真容。

他的脸看起来有些苍老，被绿色火光照耀得黑绿黑绿的。

那模样，比青面獠牙也不好看多少。

他手拿一根由白纸缠绕木棍做成的“神鞭”，开始打鬼。

扮演鬼的，自然就是白面女子。

那白面女子被“神鞭”打中，脸上扣着的白色面具突然也升起来，升到脑门顶上。

她的脑袋上，也变成了上下两颗串联在一起的“脑袋”，加上腹中的那个孩童的“脑袋”，也是三颗“脑袋”。

面具升起后，她也露出了真容，碧悠悠的完全谈不上“好看”两字，只是依稀看着脸型还行。

她被打后，又声音嘶哑尖利地唱了起来。

唱的什么，同样是完全听不明白。

呲牙混乱的乐声中，“舞台”上的两人一追一套，伴随着嘶哑尖利的唱腔，神秘诡异之中，又显得有些可笑。

看到这里，许夜大约已经明白过来了。

看来，这里的人已经知道了画皮鬼吃人的事，开始请人做“傩祭”、请神驱鬼。

他也不清楚，画皮鬼的事情，究竟是从哪流传出去的，这么快就起了反应。

一开始，许夜还以为这场“傩戏”是关家人花钱办的，但后来听这唱词丝毫没有给那位关公子留脸面，对这位死者还满满的讽刺，又感觉不太像。

然而，进行这样的祭祀，当真能驱逐画皮鬼吗？

作为后世人，许夜表示怀疑。

正当许夜看得有些兴趣缺缺时，突然，那名扮鬼的白面女子站住不动了。

“请神”的男人手中的“神鞭”高高举起来，还未落下，看见“鬼”不动了，不由得一愣，脸上似现出疑惑之色。

看样子，他似乎是在奇怪：“你怎么不动了？”

你不动了，我还动不动？

扮鬼的白面女人毫不理会请神男人的疑惑，她正面直视着前方看戏的人群，突然一咧嘴，露出了一丝笑容。

碧悠悠的火光在她脸上跳动着，衬映得那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就连她脑门上顶着的那张白脸，似乎也在跟着她自己的脸孔同步在笑。

一时间，唱声没了，动作没了，两个人都僵在原地，只有锣鼓弦声还在响着。

过了少倾，许夜听到耳边有窃窃私语声：

“二婶，这段没看过啊，八成要出新戏了吧？”

“安静看着，别说话。”

那片临时划作戏台的空地上，扮鬼的女人正笑着，突然，一条血线，自她眉心而起，顺着鼻梁延伸下来，切过双唇，直达颌下。

血线自出现后，迅速扩大，渐渐的开始有血滴从里面溢了出来。

然后，众人便看到，她的脸皮，从中一分为二，竟自己向两边撕扯开来。

“嘶……”

看到这一幕，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瞬间响起。

请神的男人看了，不由得向后退步。

“二婶，好家伙，好厉害诶，今天算是来着了。”

“安静看着，别说话。”

扮鬼的女人浑身微动，脸皮自行撕开，她的脸上竟还始终保持着微笑。

随着脸皮被撕下来，她的脸皮下的血肉就血淋漓的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然而诡异的是，她血肉模糊的模样，脸上却没有一滴血滴落下来，仿佛是她身上的血，早已经被抽干了一般。

当她整张脸皮完全被撕开之后，她脸上裸露的血肉肌腱，却仍然在牵动着一个微笑的姿态。

只是此刻这笑容，只剩下了诡异。

突然，“嗤”的一声响，她身上的衣衫，竟自行碎裂，碎成了一块块布片，从身体上剥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