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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现在能离场了吗?”

月野杏表现出桀骜不逊并不把对方看在眼中的态度来,“聚会时间定在九点实在不合适,下次换个时间吧,影响我的作息。”

“……好的。”朗姆顿了一下,应道。

“对了,叫琴酒送我一趟好了。”

她起身,身后跟着今晚一直低调站在角落里的罗,一副随手填挑个家伙送自己回家是你们的荣幸的模样。

而被月野杏甩开的背后,琴酒和朗姆对视一眼。

后者笑眯眯,仿佛什么想法都没有,“夏布利小姐看起来有些任性,辛苦你了啊,琴酒。”

“我没有接到照顾对方的任务,谈不上辛苦不辛苦。”琴酒冷声回应。

似乎进行了一场肉眼看不到的交锋,没人分出胜负的二人分道扬镳,一个留在原地的阴影中,一个去送任性的大小姐回家。

角落里,马德拉垂下眼睛,银边眼镜盖住了内心的想法,琴酒走后三分钟,他咳嗽两声,提出告辞。

“那么,我也先走了,朗姆。”

“嗯,马德拉。”

并不健硕的男人不快不慢地离开,关上房门,卡着某种点走进电梯,下行,出电梯,开车,离开酒店时还能看到保时捷356的影子。

他追了上去。

琴酒把着方向盘,一手用点烟器点烟,吐出一口薄雾后,他道:“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把我‘变’成你的拥趸,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一旦那位先生认为你风头太ʝƨɢ*盛,想要给你点教训,我就会毫不犹豫听从他的命令,抹除你的生命。”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

月野杏看着保时捷外五光十色的夜景,微微笑起来:“只不过,我不太赞同你所说的‘不会有任何改变’,事实上,改变会很明显,不是吗?”

墨绿和深黑的眼瞳碰在了一起,他们都清楚刚才的话代表什么意思。

月野杏承认了自己是在故意分化他们,营造出一个是老爹旧臣,一个是少主一派的错觉。虽然琴酒也说这只会是“错觉”,但这种事情当事人清楚又如何?不明真相的外人会怀疑、隔阂逐渐加深后对手也会怀疑、到最后说不定连他忠心的老板都会怀疑。

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投诚了少主。

这就是月野杏的目的。

她强迫琴酒跟自己站在了同一阵营——起码看起来是同一阵营。

“狡诈的女人。”

琴酒评价她。

“你看起来居然不怎么生气。”

月野杏看着他的眼睛,若有似无地试探一句:“你这样对得起如此信任你的老头子吗?”

“你的计策会不会成功还是一码事。而且,我自然忠心于那位先生和整个组织。”

月野杏嘻嘻笑起来,好像他的回答很好笑一样。

把她送到公寓楼下时,琴酒问了她唯一一个问题:“那个小鬼就是你拥有的所谓异能力?”

“不——”

月光下,月野杏那身莹白的皮肤不似凡人,她回眸,黑白分明的眼睛蒙着神秘的光:

“他依存我而存在在此世,却不依存我而存在其本身。”

目送月野杏和罗的背影消失在公寓中,琴酒还在思考那句拗口的话,有些头疼,这又是一个说话不肯说清楚的女人。

真麻烦。

拐出这个路口时,琴酒余光一瞥,侧面停了一辆低调的丰田车。

他踩下刹车,摇下车窗,在夜色中点燃一根细白的长烟。

“琴酒,得到了什么情报吗?”

丰田车上走下来的自然是跟了一路的马德拉,他白大褂里面穿了件黑衬衫,在冷风中时不时咳嗽两声。

“情报是有点。”

琴酒叼着烟含混道:“但我凭什么给你?”

马德拉搓搓指尖,声音很低,“实验进程发展不如人意,算是你手下的雪莉即将进入日本这边的研究,我也得为自己做打算啊。”

大家同期一场,虽然分属不同的部门,但彼此之间没有深仇大恨,琴酒不会对他的小心思做出什么批判。

想了想,琴酒还是给出自己的判断,只是语气略嘲讽道:“她很聪明,也有野心,你们估计会一拍即合。”

“你要找她的话,悄悄去她的学校。但是,有一点提前警告你,就算投靠她也别想着背叛组织,否则我会亲自出手清理掉你,马德拉。”

脸色苍白的男人笑着咳嗽两声,“我只是想找个下家,而不是自寻短见,琴酒,你疑心病越来越重了。”

“哼,最好如此。”

远在杯户酒店的2101号房内。

“Boss,现在的情况……怎么办?”

朗姆恭敬地问投影那头的人。

“马德拉的选择并不意外,我本来就是想这么处置他——他年纪大了,实验进展不如人意,也比不上宫野家的天才聪明有前途,丢给她做诱饵也没什么。”

机械变声器传出的声音非男非女,不带感情,“至于琴酒……我还需要他,做我手上最锋利的刀,最忠心的狗。去盯着她,别让他们再有什么小动作。”

“遵命,Boss。”朗姆仅存的右眼闪过一道精光,被他垂下的眼皮掩盖,再无踪影。

“所以,这就是你来学校找我的原因?”

月野杏头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马德拉,一个有些自闭的科研人才,身体看起来不太好,这么会功夫已经咳嗽几声了。

虽然她昨天还想着不适宜当着朗姆的面问有关实验的事情,但现在马德拉都自己找上门来了,她不问问才说不过去。

“所以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为什么想要来投靠我?”

一个首次出现在面前的少主都敢投靠,可见他的地位有多岌岌可危。月野杏要听完他的情况才好确定自己的对策。

男人咳嗽两声,看起来身体不太好却偏偏倔强地要喝冰美式,“这里安全吗?”

他们现在的位置在东大学校内部的一家咖啡馆,现在不在高峰期所以人很少,坐在角落的话更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月野杏点头:“放心,这里我来过很多次,也检查过了。”

确认环境安全后马德拉才开始说明情况,但他的措辞依旧谨慎,没有暴露自己是个犯罪分子的事,“我们在日本的研究所有不少,主要分布在东京,其余零散分布在其他城市和人烟稀少的乡下。东京这边的研究所都是我在负责药物的研究和实验的进程,但最近几个月我的研究方向已经陷入瓶颈,所以上面想要派琴酒手下的雪莉过来,重拾之前的端粒酶方向,实验前期准备已经开始了,再不准备后路我可能就要被舍弃,到时候什么都保不住了。”

端粒酶……

月野杏想到自己偷回去的那位大牛的论文,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什么鬼,原来她无形中帮那位雪莉做了实验准备?还让马德拉走投无路来投靠自己?不得不说,真是惊人的巧合。

她纤长的指尖敲敲桌面,问:“那么你的方向又是什么?”

“你知道灯塔水母吗?”

马德拉银边眼镜后的黑色瞳孔发出灼热痴狂的光,“性成熟的灯塔水母曾在不同环境下可以由水母形态重新回到水螅体,达到分化转移。当然,这种水母并没有外界炒的‘长生不老’‘返老还童’那么厉害。但我还是从中看到了可能性,让人重新退化成幼儿,再次成长,不也是某种意义上的长生,颠倒时光吗!”

月野杏比了个暂停,“人体的复杂和水母的简单形态无法同一类比吧?”

“科学要充满想象力!”

马德拉像在看一个冥顽不灵的学生一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不能简单依靠大脑判断‘无法同一类比’就不去做这件事情,我们要做的还是世界大部分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呢!探索这个目标的过程才需要充分的想象力!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在任何一个学科都是通用的!”

“哇哦,”月野杏被他的气场震慑到了,“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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