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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乔摆手拒绝:“遇安公子客气了,这是镖局该做的。”

见到黎乔拒绝,谢殊只好把钱收起来。

“遇安兄一看就不是江湖中人。”顾萧仪见到黎乔为难,连忙拉住谢殊,带着人翻身上马,边走边说。

“是的,我不是江湖人,我原在京都出生长大,家道中落,幸而祖上荫蔽,留有一些余产。如今变卖余产,准备回祖籍安居。”谢殊叹气,然后无奈的摇头。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不过遇安兄也不必伤怀,人生匆匆,起起落落,也是常事。”顾萧仪嘴角又抽了抽,明显不信这话,瞎话真是张嘴就来,呵呵!

“怀书兄北去为何?”队伍在黎乔的指挥下出发,顾萧仪也在身旁,谢殊觉得和他这样聊聊也不错。

“哦!家中有变故,等着我回去继承家业,可是家中有人不想我回去,就派人想要阻止我,我便找上黎镖头,正好遇安兄顺路,这不有人保护一二总是好的。”顾萧仪说的可是真话,没有半句虚言。

“原来如此,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谢殊轻叹。

“在下冒昧,想问一下遇安兄为何家道中落?实不相瞒,我在京都还是有些关系门道的,说一定能帮遇安兄一把。”顾萧仪就是想看看面前这个人,还能编出多大一朵花来。

谢殊心底冷笑不已,有些门道,自己都被人赶出来了,还有些门道,他倒是想看看有多大的门道。

“怀书兄坦诚相待,遇安也不瞒怀书兄。是这样的,我家原本是为控鹤司谢督公裁衣制鞋的,前几年督公觉得我家手艺甚好,便多与赏赐,甚至还将内务府一些活介绍给我们家,那知道我有个不懂事的弟弟,暗中骂了一句谢督公一句”不男不女的怪物“,不巧被听见了,便被谢督公下狱,要不是我家父亲四处打点,又将一些铺子抵押,我们全家怕是都要死在那控鹤司!”谢殊刻意压低了声音,装作一副惊恐的模样。

顾萧仪觉得这是在点他,但是他没有证据,只能默默的咬紧后槽牙,然后绷紧不断想抽搐的面皮。

“那遇安兄的弟弟岂不是凶多吉少,听说谢殊那狗贼,最忌恨别人说他不男不女。”顾萧仪听完一脸的紧张惋惜。

“可不是吗!我那弟弟,唉!”谢殊伤心低头,然后摇头叹气。

“没事,遇安兄莫要伤心,谢殊那个狗贼,迟早会被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抽筋拔皮。”顾萧仪特意咬中后面那几个成语,然后目光探究的去看对面那个人的表情。

谢殊差点把自己的人皮面具崩碎:“这话不能再乱说了,听说前几日,慎阳郡王因为骂了谢殊几句,也被抓进了控鹤司,被折腾的像只死狗一样,更别说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了,保住命便算是不错。”

顾萧仪没有在那张陌生的脸上看到任何情绪,但是听见这话后槽牙又咬紧了:“有什么不能乱说的,谢殊本就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以色侍君获宠,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顾萧仪就觉得不好,缰绳在手中收紧,然后他用余光全看身旁的人的表情。

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平静如水。

“也对!谢殊早年以色获宠,又入宫伴驾,早就不算是什么男人,却又不是女人。”谢殊点头,然后眼眸微微一阖,将所有的情绪都收了起来,刚刚只是突然的不服气,仗着顾萧仪不认识现在的他,在暗戳戳的骂人,没想到引火烧身。

顾萧仪暗自懊恼,但是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只能继续陪着聊。

第12章 试探

不过接下谢殊好像被冻住了嘴巴一样,顾萧仪不管说什么,就是淡淡的回应或者是点头,也不继续聊了。

顾萧仪暗自叹了一句不好,不过也没有多言。

出了黎城,黎乔就让人把黎北镖局的镖旗升了起来,走镖的路上难免遇见强盗劫匪,特别是现在朝廷政局不稳,各地民不聊生,匪患四起,沿路的盗匪也会更多。

黎北镖局在江湖之中名声显赫,镖旗一立,至少能够让大部分的土匪强盗收敛起打劫的心思。当然也不免,那种不信邪的,非要来硬碰硬。

出了黎城,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线,一路北行。走出去差不多二十里路,天气就有些炎热,照理说这是秋天,也不是很热的天气,这会儿愣是太阳高照,晒得人面皮子发烫。

“前面是老虎坳,这里有一伙劫道的绿林好汉,他们只劫富商,而且只劫三分之一的财物。以前我们镖局走镖,看在镖局的面子上,需要给点意思的买路钱。公子愿意给,我们就给点买个平安,不愿意我们就硬过,只是费些周折。”黎乔突然在一处山道路口停住车马,然后转头看着谢殊,费些周折他是不怕的,主要是怕耽误谢殊这一趟镖。

谢殊笑了笑挑眉:“给钱买路。”

“凭什么,遇安兄花钱买了镖,黎镖头就这样保的镖吗?”顾萧仪不乐意。

黎乔闻言都愣住了,要知道谢殊这一趟可是有一明一暗两种镖,明镖是这十几箱家伙什,暗镖就是这个在这里鸣不平的慎阳郡王顾萧仪。

谢殊也愣住了,一个在逃的要犯,现在不想着先保命,竟然在这里和一群劫匪过不去。

“无碍,买路的钱在下还是有的。”谢殊摇头表示无事。然后又道。

“若是,怀书兄没钱,遇安可以代付。”谢殊还是坚持给钱买路,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身份掩盖着一路北下,还是不要闹出什么动静,惊动一些不该惊动的人为好。

“我倒不是心疼钱,而是怕遇安兄委屈。”顾萧仪抬眸,一直高高在上的人,为何要为几个劫匪折腰。

“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虽然家道中落也还是不差这个求平安的钱,已经是戴罪之身,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好。”这话谢殊看似是在说自己,其实是在委婉的提醒顾萧仪。

顾萧仪听完侧眸看着谢殊,然后点头:“遇安兄说的也对。”

见到两人都同意了,黎乔才策马上前,冲着山林大喊:“我这有一匹马生病,便放了吧,让它自生自灭。”

说着便示意手下将他们带着的一匹空马给放掉了,一匹马还是很值钱的,这便是买路的钱。

走镖的镖局干的都是正当活路,所以从来不和山匪扯上什么关系,就算这样的省麻烦买路借道什么的,都是用这样隐晦的方式。

做完这些,黎乔才在前方带路,带着大家一起走过这片地方。

到了晚间,没有找到客栈,也不是没有找到客栈。镖局走镖,无论去哪个方向,都会有自己固定的路线,每条路上都会有自己相熟的地方,有些客栈便是镖局常年相熟,知根知底的地方,就会去住。有些客栈一看就是新开的,不知道其中的门道,因为担心是黑店,镖局一般不会去住。

今日他们常住的那家客栈没有开门,为了谨慎起见,黎乔便没有选择住客栈而是在荒郊野外露宿。

镖局常年都会在外面风餐露宿,所以一应的营帐都是有的。黎乔吩咐众人搭好帐子,就去安排人值守。

顾萧仪的人都是军中好手,搭建帐子自然不成问题,大家便一起行动起来。

谢殊是个在宫中过惯了养尊处优日子的人,这个自然不会,便只是抱着手在一旁看着。

“遇安兄要不今晚和我一起睡?”顾萧仪笑着邀请。

谢殊总觉得顾萧仪那笑容里没有一点真诚,全是算计,甚至还带着一些狡诈。

“好呀!那便打扰怀书兄了。”谢殊颔首回道,很有礼貌的样子。

顾萧仪要住的帐子是楚君给搭好的,很简陋,只能容下两个人,而且得两人贴在一起,翻身都很难。

谢殊先是在篝火旁坐了一会儿,又和黎乔说了一些事,然后才去帐子,准备睡觉。

“有点挤了,委屈遇安兄了。”看见谢殊走过来,顾萧仪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然后一脸歉意的开口。

谢殊牙齿咬紧,现在他很确定顾萧仪这个货,就是不怀好意。

帐子搭起来,只是为了能在秋日的夜晚遮挡一下风露,他们的身下垫的则是兽皮,是为了防寒。

不宽的兽皮上要睡两个人,就得挤挤,谢殊暗自叹气,然后合衣背对着顾萧仪躺下。

“不委屈,是我打扰到了怀书兄。”谢殊也是客气。

夜深,两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这时顾萧仪却翻身,将一只手搭了过来,还在他的身上一阵乱摸。

谢殊本身就没有什么睡意,也没有睡的很熟,顾萧仪的手一搭过来的时候,谢殊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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