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雁门关（三）26（2 / 2）

“因为这里有机会进去。”老人放下茶杯，“所有外面的人都想进去，只要过了那道门，那就是鲤鱼跃龙门。”一时间，二人竟是听出了向往，但是，老人却忽地苦笑一声，“但是，我们这种人，妄想飞跃龙门的人，最后也只是岸边的残渣。”

“那有人进去了吗？”

“不知道，或许有吧......”

“不说这个，我再问你，这里人怎么活下去的？”张交转换话题；

“活着不是一直很简单吗？”老人无所谓的态度让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说啥，“难得是活着像个人，两位，你觉得这里的人还是人吗？”看到二人的错愕，老人嘶哑的喉咙中发出一阵风箱扯动般的笑声，“就像门外的小子，自从父母离世后，便从这内区一步步向着外面搬去，你觉得到了冬天两个小娃子活下来的机率还有几分？”

“那你为什么不帮帮他们？”而回应迦叶的只有老人浑浊的眼眸，在老人仔细打量着迦叶的僧袍后，“大师，这里不是佛门，更不是以前，我也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再者，这里，死人不过是一串数字罢了，我也做不了什么，倒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

“但是...”迦叶还想要说，却被张交打断了，“老人家，那为什么不试着走出去呢？我们来时也经过一个小镇，那里至少...安全.......”

“安全？”又是嘶哑的笑声，“看来你们不知道，那些小镇就是人肉罐头罢了”听到这话，两人却是直接呆住了，迦叶脸上不由得落下几滴汗珠，“你这话，什么意思？”

“嗬，看来你们真不知道啊。”老人笑得愈发阴冷，迦叶脸上的也是慢慢扭曲，“大师，这里不是佛门，没人会白白提供住所。那些镇子驻扎的人，就是在看管囚犯啊。秽兽袭来，死的也只会是镇上的囚犯，也就有了后面人反应的时间。”在想到那座能够俯视着整个镇子的瞭望塔，想到镇上人对于宋戈几人奇怪的态度，二人脸色慢慢变得诡异。而迦叶只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不过，那些人也是罪有应得。”老人阴贽的双眼透漏出戏谑，“早该被处死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不是吗？”

“不是的，不对，不是这样的........”迦叶想到之前那些存活的孩子，一时间不知道留下那些孩子，究竟是好是坏。

“大师，我说过了，这里不是从前，而我们，又何尝不是这雄伟宏关的血肉屏障呢?”随着谈话的进行，绝望也在攀附人心，迦叶与张交，只觉得前路昏暗迷惘。

“大师，你们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只需要闭上双眼，向着雁门关走去即可，不用想太多的。想太多的人，死的已经够多了......”良久的沉默后，老人撑起身子，颤巍巍的走向木门，“如果没什么想问的，那二位，不多送了......”

待到二人走出木门，两人只觉得有些晕眩，而迦叶却是转身看向木屋，“老人家，贫僧，还是想要做些什么，贫僧，无法视而不见......”

“那么，我便拖着这条烂命，看着吧......”嘶哑的声音，透过木门，后面便是良久的沉默。

“和尚，不是说完美之人吗，那为什么我没看到美好的地方......”张交想要扯出一抹笑，但是只觉得困难，再想到兴致冲冲的林守初，一直想要前往帝都的那个傻子，要是知道了这些，还能傻笑吗？

“完美之人....或许只是墙里人的完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