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 / 2)

  老嬷嬷不太可能越俎代庖不问过他的意思就给陆宝儿安排这些。她自然是知道谢君陵的底线,不敢肆意触探的。

  那么只有是陆宝儿自己的主意,她怎会寻这些方子来?

  说到房事,许是谢君陵也有些生涩,此时轻咳一声,不知该作何想法。他将方子叠好,收入荷包内。他只是觉得陆宝儿还太小,况且成婚后,两人相处的时日不多,似乎不太合适亲近。

  何况,他不问过陆宝儿的心意,凭着婚约行夫妻之事,太过冒犯了,更别说他是正人君子,讲究的是情投意合,绝对不会勉强陆宝儿。

  可她寻了这方子,难不成是陆宝儿对他情根深种,却对这些夫妻之事难以启齿?

  谢君陵垂下那黑尾翎一般黑浓纤长的眼睫,抿唇半晌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话。他觉得唇舌干涸,许是屋内地龙太热,有些难言的燥热感在四肢百骸间流窜。

  他闭了闭眼,走出寝房,由着冬日的寒风吹拂脸面,将他降温。院里的雪没扫尽,踩下去沙沙的。谢君陵就这般缓步走向花厅,偶一抬眸,瞥见烛光下的陆宝儿。

  她吃得正欢,嘴角沾了肉油也不知道擦,被火光照得油光发亮。

  她在府中这般肆无忌惮,好像平日出门还是很懂规矩的。

  先前谢君陵还担心老嬷嬷太过严厉,会让学规矩的陆宝儿吃尽苦头。可她在规矩上面却无师自通,骨子里便有种大家小姐的风范,不像谢君陵,打小是被身为顾家嫡女的母亲指教出来的规矩,后又披上一层寒门子弟的外壳。

  他满身都是谎言,偏偏遇上了个磊落的陆宝儿。谢君陵常有种和陆宝儿格格不入的心绪。

  许是他胆怯,也许是他畏惧陆宝儿鄙夷的目光。毕竟他是母亲同下人生出的野种,没有人期待过他的出身,甚至所有人都想要掐死襁褓中的他。

  谢君陵如今读书、进入官场,皆是想爬到高处,唯有站在高处,才没人敢欺辱他。这算卑鄙吗?明明满腹野心,却装得淡泊名利的样子,他真是道貌岸然的人。

  谢君陵看着花厅里坐着吃菜的陆宝儿,忽然升起一丝胆怯来。陆宝儿是难得的纯真姑娘,谢君陵将她养在身边,时不时瞧上一眼,仿佛就能寻到什么借口来,为自己开脱。他爱重陆宝儿,所以想为她谋个好的生活。

  说陆宝儿胆小,倒不如说谢君陵胆小。他怕贸贸然接近陆宝儿,会将那一层遮羞布撕碎。若是陆宝儿怕了他,那岂不是他再没脸同她说话了?

  谢君陵又从荷包里拿出那张方子来,细细端详了一会儿。他心道:陆宝儿都寻了这张方子,想必是有所准备的,若是他拒绝了她,会不会伤小姑娘的心呢?

  究竟该怎样?她到底在想什么?

  若是陆宝儿年纪大了,开了窍,有这些想法呢?

  若是那样……这方子也不该用的。是药三分毒,他不愿她喝这些避子汤的。

  谢君陵心思百转,走进花厅。

  他一来便遣退了下人,坐到陆宝儿对面。见谢君陵这般严肃,陆宝儿也放下的筷子,小声问:“夫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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