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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之前他逗弄他时,送的那支塑料玫瑰都还好好地插在花瓶里。

叶知秋微笑,视线一点点移动。

鲜艳的塑料玫瑰。

乌木的心形相框中,怒放的玫瑰标本。

以及,最里面那扇相框中,两支以头相抵,姿态格外亲密的玫瑰花……

叶知秋记得很清楚。

一支是秦见鶴之前喜欢的人送他的,一支则是秦见鶴送自己的……

那种奇怪诡异的感觉又来了。

怎么有人可以将这样意义截然不同的两支玫瑰,以这样亲密的姿势摆放?

上一次,他还不确定自己将来究竟会走到哪一步,也还没能从过往的伤害中真正走出来,所以一时还能勉强忽略这种怪异的感觉。

可是这一次……

他酸,酸的受不了。

好像心底的醋意直接蔓延了出来一样,把他牙根都能酸倒。

“秦见鶴。”他叫他。

“嗯?”秦见鶴将汤碗重新放在他面前,含笑看他。

“这朵玫瑰,”叶知秋指了指之前的第一朵玫瑰标本,斟酌着开口,“是你喜欢的人送你的,对吗?”

“嗯。”秦见鶴应,眼底依然含着笑意。

“那现在,既然我们两个已经心意想通了,”叶知秋说得更委婉了一些,“你是不是该和过去挥挥手了?”

闻言,秦见鶴垂眸。

漆黑眼睫挡住了他眼底的神色,可却根本无法挡住他眼里的笑意。

因为那笑意已经溢了出来,染满了他的眼角眉梢。

“喂!”以为他在笑自己的醋劲儿,叶知秋出声。

“确实是我喜欢的人送的,但我却不能挥挥手。”闻言,秦见鶴终于再次抬起眼来。

这一刻,他的眼眸明亮到堪称璀璨,眼底笑意更是深不见底。

“叶知秋,”他笑着探手,将叶知秋放在餐桌上的那只手紧紧握进自己掌心里,拇指指腹轻轻在他手心里按了按,“情人节那一晚,你还记得吗?”

见叶知秋微微愣怔,他又说,“那支玫瑰,是情人节那晚,我向你讨来的那一支。”

叶知秋:“……”

拨云见日般,叶知秋眼眸慢慢张大,眼底的疑惑亦一点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惊喜与笑意。

他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片刻后轻轻:“啊?”

夜色沉沉,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极静谧,只头顶壁灯透出一缕朦胧的橘光来,格外温柔。

叶知秋将鼻尖埋在秦见鶴颈窝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秦见鶴没说话,只勾在他腰际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将他与自己贴合的更紧密一些。

随即,他低头,将鼻尖埋进叶知秋柔软的发顶。

刚要闭上眼睛时,床头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叶知秋在他怀里激灵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

“我的电话。”秦见鶴低声,搭在他腰际的手掌上移,在他后背安抚地轻拍两下,又说,“是魏杰。”

如果是魏杰的话,那十之八九是医院那边有了什么新的消息或者变动。

叶知秋没再动,安静地看秦见鶴将电话接起来。

大概房间里太过安静的原因,即便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极低,叶知秋也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叶洪宪醒了。”魏杰说,“但因脑神经受到损伤,现在情况不是很乐观。”

他一口气说下去,没有停顿。

叶洪宪醒了,但现在不仅仅是半身瘫痪,而是下半身和右半身都完全无法行动,只剩下左边手臂还尚且可以动作。

不仅如此,他口歪眼斜,连话都已经无法再说清楚。

这会儿凭借着还能动的那只左手,已经将床头柜子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正囫囫囵囵地嘶声吆喝着,大约是想要见叶知秋。

“值班医生说要为他打上安定,”魏杰最后说,“护工这边我也已经请好了,明天就能过来。”

“嗯。”秦见鶴应了一声,探手握了叶知秋的手掌在手心里,又问,“唐乐那边呢?”

“他还没醒,”魏杰说,“不过,他父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睡吧。”挂了电话,秦见鶴将叶知秋重新抱进怀里,抬手盖了盖他的眼睛:“明天上午不是还要去剧组?”

“嗯。”叶知秋应了一声,但片刻后又翻身,趴到了秦见鶴怀里。

他重新将鼻尖埋进秦见鶴颈窝里,嗅着他身上沐浴后,散发出的极清新浅淡的草木香气。

“你像大树。”他忽然说,声音很低,听起来颇有些孩子气。

“嗯?”秦见鶴低低地笑了一声,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揉着他柔软的耳垂玩儿,“我想做你的大树。”

空气中安静了下来,叶知秋浅淡的呼吸一次次扫在秦见鶴温热的皮肤上。

好一会儿,他才又再次开口。

“我不想只你做我的大树,我也想做你的大树。”他低声,但嗓音却极认真,“我想永远都和你携手,一起看最高,最好的风景。”

大树强大。

顺遂时可遮阴蔽日。

磨难时则可遮风挡雨,供人依靠。

秦见鹤一向强大,这一世,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对他说,要做他的大树。

像是有什么极热极烫的东西,从心底深处一点点漫溢出来,那份深沉的激动和感动,让秦见鶴连呼吸都蓦地一窒。

他情难自禁地翻身而起,重新将叶知秋压在了身下。

朦胧的光影中,两人四目相接。

一双笃定认真,一双则深沉晦涩,极度克制。

“如果不是你明天……”秦见鶴抿了抿唇,强压下心底浓烈的悸动与渴求,“我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你。”

明明这会儿该是认真又严肃的氛围,可他这句话一出,一下就变了味道。

叶知秋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究竟哪里戳到了秦见鶴。

但对上他因努力克制而更见深黑的眼眸,他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关系的,我才二十岁,有的是精力无限,”他调笑着抬手,捧上秦见鹤的脸颊,仰头去吻他的嘴唇,“就怕秦总明天没精力应付你爸和你弟弟。”

这几天忙东忙西,今天他才知道,秦唯安已经来过公司好几次。

前几次秦见鶴没有见他,直接让保安拦了下来。

但这次,他却拼了命硬闯了上去。

再怎么说,他也在秦旭昇的亲儿子,秦见鶴名义上的弟弟,真发起浑来,其他人不可能一点都不顾忌。

不过,秦见鶴对他没有留手,公司安保人员们便也大了胆子,听领导指示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想想外面的传言,想想秦旭昇对小儿子的偏心维护,再想想上一世,仅仅因为秦见鶴不结婚,秦旭昇就公然闹过那么多次……

这一次,他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鼻尖小痣微微一疼,秦见鹤尖利的齿尖不轻不重地碾压而过。

“试试?”他好笑,“看谁精力不行?”

“试试就试试。”叶知秋不服输地将手探进薄毯里,顺着他结实柔韧的肌肉线条滑了下去。

不知碰了哪里,身上人蓦地一僵,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随即,秦见鶴再无犹豫地倾身而下。

身体很热。

心很烫。

汗水迅速染湿黑发,浸透眼睫,但他们却不觉满足,仍急切地索取着对方的温度。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响声敲在玻璃窗上,急切欢快,将室内让人耳红心跳的声响一点点掩盖。

薄毯早已不知被踢到了哪里去,秦见鶴深黑汗湿的眼眸贪婪地看着叶知秋,像是想要将他身体的每一寸都深深镌刻进脑海里去。

随后,他握着他的脚腕抬起他一条腿来,重新沉身而下。

汗水迷蒙了眼睫,叶知秋的唇缝被人舔开,深入,纠缠……

他扬起修长的脖颈,迷蒙的视线中,只能看到头顶那盏橘黄色的壁灯在激烈晃动。

像是忽然化作了千万盏一般,又像是,他的世界被瞬间洒了漫天的星。

那么绚烂,那么多彩那么美妙。

这一刻,叶知秋不舍得闭眼。

好像在这个人身畔,他终于再一次拥有了感知幸福的能力。

清晨抵达剧组时,叶知秋才发现,李凌竟然也在。

他一下车,李凌就嗖一下窜了过来。

“我靠,”大清早的,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出来,李凌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你这车好酷啊。”

“酷吧?”叶知秋微笑,拎着包往里走,“你不是早杀青了,干嘛要过来?”

李凌笑,神秘兮兮地靠近叶知秋:“今天拍清场戏。”

叶知秋好笑,“又不是和你清。”

“多刺激啊。”李凌说,顿了片刻又说,“我现在是青白CP粉,嗑生嗑死,这么刺激的戏份有机会为什么不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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