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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持月眯起眼睛,“谁欺你?”

姜岁早就忘了,反正他睚眦必报,有人得罪了他他是一定要报复回去的,既然不记得,那应该早就报了仇了,故作大度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不计较了。”

“后来我师尊身死,满门凋零,眼见着又要落入当初的境地,却偶然之下遇到了渡衡仙尊,我恳求他收我为徒,他却说自己不会教徒弟,但仙尊心善,见我可怜,便说愿与我结为道侣,从此玄一门便无人敢欺我。”

说到这里,姜岁轻轻咬牙。

渡衡要是真有这么良善就好了,事实上当他请求渡衡时,渡衡看都没看他一眼。

“仙尊是个好人。”姜岁张口就是鬼话连篇,“他爱剑成痴,常年闭关,但因为我住进了落鹜山,旁人也就不敢轻看我了。”

应持月良久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姜岁心里有些惴惴。

“我的岁岁如此貌美可人,渡衡竟能忍住不碰你?”应持月握住姜岁的后颈,看着他的眼睛,弯起唇角道:“为夫可是一时半会儿都忍不了。”

姜岁:“……”

都说蛇性本淫,应持月更是一条贱蛇。

“渡衡仙尊所求的只有飞升,对这些……并不热衷。”姜岁眼睫细细密密的发颤,好似折翼的蝶,只能落于枝头徒劳挣扎,残忍又美丽,“夫君,我心里只你一个人,你不信我吗?”

“为夫当然信你。”应持月在他耳边喃喃,“那岁岁跟夫君回妖界好不好?”

“!”姜岁猛地抬起眼睛。

应持月冷冷一笑,“怎么,你不愿?”

“我如今牵扯甚多,不能轻易离开。”姜岁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丹田之上,“而且我不久前受了伤,经脉受损,只有落鹜山的灵泉能够温养我的经脉,若是此时离开,夫君,我会死的。”

应持月蹙眉,用灵力探查一番,就见姜岁灵台一片颓圮,果真经脉淤堵,若非有另一股灵力撑着,恐怕早就耗空了修为。

“怎么回事?”应持月脸色难看。

姜岁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是因为强行融入了仙骨,仙骨在不断消耗他的灵力,“不久前下山除魔不留神受了伤……”

应持月良久没说话。

到底十年没见,姜岁也拿不准他的心思了,正要说什么,忽然脖颈一痛,竟是应持月生生咬了下来,毒素注入血液,姜岁一瞬恍惚,全身酥麻,连自己的名姓都忘了。

这条贱蛇……又给他下毒!

“乖岁岁,下月初来山下灵源镇找我。”应持月舔了舔那个小小的伤口,蛇牙留下的痕迹缓缓愈合,在雪白皮肤上留下一块红斑,他抵着姜岁的鼻尖,轻声说:“否则,你知道下场的,对不对?”

“……”姜岁很想咬回去。

应持月的蛇毒分了好几种,有孟令秋说的剧毒无比沾之即死的,也有专门折磨人的,其中情毒比起合欢宗的□□也不遑多让。

“知道了,夫君。”姜岁捂着被咬过的地方,乖顺的道。

应持月忽然俯身吻他,姜岁刚要推拒,就感觉到厚重磅礴的灵力被渡了过来,缓缓帮他修复受损的经脉,姜岁立刻踮起脚尖抱住应持月的脖颈,温顺的任由他侵犯。

虽然被舔过了齿列、咬了舌尖、吻了口腔里的软肉,还弄得津液沾湿了下巴,但应持月给灵力给的很大方,姜岁觉得舒服了不少,骨头里一直隐隐约约泛出来的疼痛终于被压制了下去。

把应持月打发走,姜岁回到落鹜山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刚到庭院里,就见身姿挺秀的少年正翘着腿不耐烦的敲打茶盏,发出急躁的叮叮当当声。

“令秋?”姜岁疑惑,“你在这里等着,可是有事?”

孟令秋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把姜岁等回来了,他面色阴沉晕着薄怒,转身时却已经带了甜蜜笑意:“师尊去哪儿了?我等您好久。”

姜岁面不改色的道:“我见杏霭流玉,桃李争妍,便赏了一路春色,怎么?”

孟令秋盯着他红肿的唇瓣,心中冷笑。

赏了一路春色?怕是被人当做春色赏了吧。

“我只是想问问师尊,为何还要收徒。”孟令秋委委屈屈的道:“可是我与师妹有哪里做的不好?”

姜岁万万没有想到孟令秋竟然能问出如此矫情的问题。

收徒而已,难道还要问过弟子的意见?

“你们很好。”姜岁虽然不解他为何这么幼稚,但还是温声道:“只是我见祝……”

他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自己新徒弟叫什么名字,无比从容的说:“我见你们小师弟内秀于心,外毓于行,是个好苗子,便想着收入门下你们师兄妹几个能互相照应,有何不妥吗?”

“哪里都不妥!”孟令秋一把抱住姜岁的腰,明明已经比师尊高出半个头,还要贴在师尊的背上,“我不想师尊收别的徒弟。”

姜岁:“。”

姜岁额角青筋跳了跳。

他觉得他真是忍不了了,孟令秋以前有这么喜欢动手动脚吗?现在竟然还敢直接抱他!

“师尊,您是不是嫌弃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少年声音沙哑哽咽,“我瞎了眼睛,散了修为,现在就连外门弟子都不如,师尊是不是因此才要收别的徒弟?”

他提起这个,姜岁就有点心虚了。

毕竟导致天之骄子跌落云端的,就是他本人。

因此姜岁忍着把孟令秋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冲动,道:“令秋,师尊怎会嫌弃你?说到底,是师尊无能,没能好好护住你。”

桃花瓣随风而落,其中一瓣落到了姜岁后领之中,粉色花瓣贴着雪白皮肉,尤为扎眼。

孟令秋眼神凶横的叼走了那片花瓣,将它咬碎咽进肚腹之中,好似将眼前这人也生啖活吞了一般。

姜岁当然不知道从背后抱着他的徒弟眼神有多可怖,他只是觉得自己要被这小兔崽子勒的喘不过来气了,但要他拍开孟令秋的手指着他鼻子骂,姜岁也做不到。

毕竟那也太不像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仙尊会做出的事了。

“令秋,你不要胡思乱想。”姜岁虚伪的安慰徒弟,道:“而且我在那么多人面前答应收徒,还给了他通行翎羽,此时已成定局,若我临时反悔,岂非要让整个修真界看玄一门的笑话?”

他敷衍的摸了摸孟令秋的狗头,“好了,回去歇息吧。”

“那师尊,你要答应我,不许对他好。”孟令秋并没有松开姜岁,而是蹭了蹭他的后颈,“你必须对我最好才行。”

他被姜岁剔仙骨、栽赃陷害、打落万魔之渊,才能得这废物一点好脸色,若是祝成绫一来就让姜岁另眼相待……

孟令秋握紧了手指。

前世他所造下的杀业众多,今生也不怕手染鲜血。

“为师答应你。”姜岁似乎拿这个粘人的徒弟毫无办法,叹息道:“师尊肯定对你最好。”

他又哄了孟令秋好几句,才终于把这烦人的兔崽子打发走,自己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祝成绫就上山了。

佟绮坐在院中石凳上,孟令秋则抱着剑靠在门边,一脸冷然,完全不遮掩自己对小师弟的不待见。

“师姐……”祝成绫有些惶恐,“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师兄?他似是不太喜我。”

佟绮:“不用管他,当初师尊收我的时候他也这样不高兴,他巴不得师尊只有他一个徒弟。”

“原是如此,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错漏之处。”祝成绫微微一笑,“师姐,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便去厨房做了一些糕点,若不嫌弃,不如尝尝看?”

佟绮其实也不太高兴,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小师弟一团和气,还亲手做了糕点,她也摆不出什么臭脸了。

“师姐,师尊怎么还没有出来?”眼见着就要日上三竿了,祝成绫疑惑的问。

“你不知道,师尊每日晨起都要打坐运行体内灵力,所以出来的晚。”佟绮解释道。

孟令秋听了,轻声一嗤。

姜岁就是纯粹的睡懒觉赖床而已,从前他也同佟绮一般以为姜岁出来的晚是早起打坐冥想了,后来在魔宫的十三年,他才知道,什么慈悲众生的仙尊,什么严以律己的师尊,就是个不叫就要一觉睡到午时去的懒鬼。

若是头天晚上对他做了点什么,那就更不得了,姜岁能在床上躺一天。

终于,留霜小筑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留霜仙尊一身天青色常服款款出来,容貌昳丽气质清冷,好一副天人之姿。

祝成绫恭敬的行礼:“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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