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那么,恩人,家女就拜托你了。”

姜泽笑了笑,说:“恩人受不起,叫我姜泽就好。”乾元把一个木匣子丢在桌上,说:“昨天给你那本书,有好好看吧?”

姜泽点了点头,拿起匣子,两个侍女走上来,引他到房间。

一路小径,绕过乔木倩花,便是大小姐的闺房。房门两侧各站着一位手持粗棍的彪形大汉,他们没看姜泽,但他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儿。姜泽很忐忑,敲了敲门,没反应,正打算再敲,门开了。姜林澜看着姜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哦,小女问过大夫。”

姜泽放下敲门的手,说:“嗯,那直接开始吧。”他低着头,很想快点结束。

姜林澜躺在床上,姜泽坐在凳子上,他打开匣子,拿出一副眼镜,一套银针。戴上眼镜,眼底纹脉流动,探元,只见原先心脏暗淡处,有黑蛇盘踞。口中念诀,右手五指指尖凝聚水滴,手拂过银针,再一甩,五根银针便牵着水流刺入姜林澜的脖子。虽说刺得浅,但姜林澜毫无反应的淡定还是让姜泽有些惊讶。

左手掐剑诀,运气,水流涌入,沿着血管直达心脏,与那黑蛇缠斗起来。姜林澜望着穹顶,面无表情。可姜泽分明记得乾元给他的那本书上写道这种疗法无异于千刀万剐,其疼痛常人难以忍受。

“你,一直都住在山上吗?”

姜林澜突然发问,姜泽险些手抖。他的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来。

“啊,嗯,我觉得住山上挺好的。”

“……真羡慕你。”姜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看到大小姐笑了一下。

接着,还是沉默,只有姜林澜的心头上黑蛇在嘶吼。

约莫半刻钟,蓝色的水流压过了黑色的诅咒。姜泽收了法力,摘下眼镜。汗水把他额前的头发湿透。他把银针收了。

扶姜林澜起来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问道。

“您……为什么会羡慕我呢?”

她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整理了一下湿透的头发,他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您看,您生自大户,我不过一介草民,还是个退居山野的草民,您怎么会羡慕我呢?”

她低头笑了,说:“怎么不会呢?身披金锁的孔雀怎么不会羡慕空游无所依的学鸠呢?”

姜泽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把东西收拾好,和大小姐道别,正要离开时,姜林澜叫住了他。

“那个,下次来,可否以治病的名义,带我和小妹出去?”

姜泽看着她,她恳求的眼神透过长长的睫毛更显温婉,谁会忍心拒绝呢?

晚上,竹树拂叶,燥热在植物间的悉悉索索中溶解。蟋蟀在轻声耳语,这是个适合安睡的夜晚。

姜泽躺在床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安迫使他睁开眼。

第一次正式见面,没有问好,想着快点结束就直接说开始,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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