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淘沙大浪，我自一剑斩开（2 / 2）

“但三日时间，练剑也是很难练出什么名堂，不如多投注在猿拳上，若能多搬一两血，在内门考核中，也能多几分机会。”

“你爹砸了那么多银两在你身上，你可莫要辜负了他。”

想象中的因为跳槽而遭教习冷脸的一幕并未出现。

孙耀反而比起往昔练拳时候更加的温和，甚至有些慈祥……

“明天便是内院考核了，你晚上入睡前，再打一遍拳，熟悉下招式，你毕竟练了十年猿拳，最后时刻，莫要本末倒置。”

“内门考核结束，未入内门者，大抵都会放弃武道，你应该也不例外，你父亲家财万贯，养你不是问题。”

“哪怕你不放弃武道，老夫我也该退了，带完你们这一届，就不再教拳。”

“从今以后，你也就不再是我手下的猿拳学徒了。”

“家庭富贵，可你小子依旧自律，挺有韧性，不染恶习，就是天赋不行，修炼猿拳凝练的只是中下根骨，搬血关基本难过，可惜了……”

孙耀的话语有些感慨，他对方澈这个勤奋了十年的富二代还是印象挺深刻。

方澈倒是明白了孙教习的这种感怀，那是毕业了，老师即将与学生们道别的心情。

“去吧，好好练剑，老夫今天来，只是来找下总教习，正好遇到了你，也不知总教习抽什么风，最近总呆在鹤院，汇报什么的都得来此。”

孙教习拍了拍方澈的肩膀。

方澈郑重执礼告别，转身离去。

而孙教习却是顿在原地，缓缓看向自己的手掌，眼眸之中……慢慢的浮现出一抹错愕与惊骇。

“这手感……不对劲啊！”

“这小子的根骨……不是中下猿骨么？可这臂膀，这骨感……老夫摸骨这么多年，绝不可能感知错！”

抬起头，孙教习想要仔细看看方澈。

却发现少年已然深入鹤院之中。

老人火热起的心，渐渐平息了下去。

苦笑着摇了摇头。

此子都放弃猿拳，跑去练剑了……

那骨感，大抵……是错觉吧。

若是天赋绝佳，此子怎么可能十年了……才堪堪淬体中境？

如此速度，谈何未来？

武道路难，大魏发展武道至今，可又能有多少人能真正起来，成为屹立大魏武道之巅的绝代人物呢？

哪怕真正完成武道初境淬体境修炼，踏足到武道第二境玉楼境的武夫都少的可怜。

大多都是一群被武道长河拍的心灰意冷的武夫。

大浪淘沙，杀死了太多人的心气。

便如他……

老了啊。

想起这一次云鲤城的武馆交流，他被剑极武馆的一位年轻弟子轻易的击溃，他的脸上便不禁浮现出痛苦之色。

武道不进则退，只能看后浪拍死他们这些止步不前的前浪……

孙教习挺拔的脊梁弯曲，狭长双臂垂落，宛若迟暮老猿。

朝阳落于其身，却多了几分夕阳的落寞。

……

……

在鹤院内寻了一处空旷之地，方澈默默的练剑。

老孙要退了啊。

方澈情绪有点复杂，十年前……他刚入老孙麾下学习猿拳，那时候孙教习还意气奋发，中气十足，说是要冲击武道玉楼。

可如今……十年过去了，依旧没听到孙教习功成的消息，很显然，冲击失败了，心气也就没了。

武道艰难，每一条路都不好走。

淬体凝塑根骨、根骨生血搬运、冲刷五脏关……关关难过！

每一关都如淘沙大浪，拍没了不少人。

而那武道玉楼，更是极大风水岭，阻遏了太多武者。

沉闷的气氛持续片刻，方澈手中的剑舞的愈发的凌厉，眼眸中精光闪烁起来。

“可如今的我……不同了！”

“天赋我有了，待我改易根骨……淘沙大浪，我自一剑斩开！”

“明日内门考核，我必……一鸣惊人！”

方澈心胸中升起一股豪气。

藏拙？不藏！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

意气该风发时自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