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2(1 / 2)

   模糊中,只记得一个片段,她趴在潮热软软的背上,太阳像下火一样,赤土黄地漫天的蒸腾橘色,差役挥着鞭子的呼喝声和马蹄声,有人号枷锁链的沉重碰撞声,徐家的人没号枷,千里跋涉流放,那个柔软的妇人背着自己颠簸走着,爹和她一起,爹背上背着景昌,爹不断问她坚持不坚持住,要不让他来。

   那个柔弱的妇人都坚定的摇头。

   然后她活了,她死了,她大病一场被二姐三姐接力轮流背出漫漫戈壁,背进宫里,活下来了。

   而那个柔弱的妇人和她的妯娌先后病死在流放的路上。

   沈星和二姐景昌三个孩子,都是母亲们背着活下来的。

   不过这些,沈爹都没给孩子们说过,记得的人长留思忆,孩子们背负已经太多,就不要再增加了。

   没想到沈星居然还记得一点,沈爹一听,心口一酸,险些滚下泪来。

   他强行忍住,赶紧深呼吸一口气,把翻涌的情绪给压下去。

   之后,父女俩都没有再说话。

   沈爹再三思忖,凭现今家里的环境,一个隐瞒宫刑的罪错,最坏打算,应当也不至于和以前一样。

   父女俩吃过晚饭之后,沈爹端起锅里温着的菜饭,进东屋放在床头的小几上。

   他站在床前,端详床上的青年男子半晌,“你要好好对我的女儿!”

   两人对话几句,沈爹最后心事重重出来了。

   最后他对沈星说:“他哥哥那事你别管了,交给爹。”

   沈爹不好接受,但他不是强权父亲,沈星说,她想以后出宫生活,到时裴玄素报个病亡,回老家下江南都行。并央求先不要告诉大姐他们。

   沈爹反复想过,唉,也罢。

   女儿从来没有这么自作主张和执拗过,说她和那人一点不相识,他也不信。

   ……

   沈星在沈爹的房间整理一下,眼睛有些红红,她用冷水敷了一阵才恢复,又对着小铜镜把有些蓬乱的头发重新梳了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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