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风雨来 后会再无期(2 / 2)

芯楠跑到门口大喊:“小慈!”可惜,早就没了身影。

隔壁住着的青玄闻声开门查看,只瞧见芯楠蹲在门口大哭,身边站着两个无措的青年正安慰她:“姑娘,您别哭了,您朋友不会有事的,她都给您安排好了,跟我们走吧。”

“不!她肯定会出事的,我要去找她!”

青玄突然心漏跳了一拍,心下有些慌张地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芯楠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他道:“你满意了吗?把她当垫脚石的时候,你有考虑过她能不能承受,她是不是有归宿。她走了,她看起来很不对劲,她,她,我太没用了!”

芯楠说的语无伦次,可是每一句都像是刀子在青玄的心上割了一刀。

“我去找她。”他艰难地说着,转身将穆盛捷叫了出来。

“去,叫人把青慈找到,她,她有危险。”

青慈恍恍惚惚走在街上,她看着人来人往的人,人脸都重影了,她的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她快要不清醒了。她清楚的感受到身体里有一股气在猛冲她的丹田,她努力地压制着,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里不行,人太多了。她跌跌撞撞,像个疯子一样,表情怪异,路人都纷纷避让。如果要疯,如果要疯魔,她想有个地方,是个好地方。

冬天凌厉的风刮着她的脸庞,可她一点都不觉得疼。她只想快些到地方,释放内心的火焰和乱窜的气息。天空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灰暗,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和着风拍打着她的脸。她的眼神越来越混沌。

突然,一阵刺痛划过她的脸,让她清明了一分。她睁着眼,极力看清眼前的一切。昔日的小镇,那个玉剑宗下的小镇,此时多方人正在厮杀,曾经那些嚣张地外邦人,正和赶来营救的其他宗门弟子火拼。她的眼前正有一人,持剑朝她脖子砍去,身体本能的避险,才被划了脸。她迎着冬雨,在风雨中肆无忌惮张狂地笑着,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说,杀吧!杀了他们这些蛮人!下一刻,她丹田里的气息再也压制不住,直冲天灵,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那柄朝她又刺来的剑,她习惯性地右手持短刃,甚至都未将短刃展开,一个人冲刺在来人眼前,在他的剑未抵她身时已近他眼前,短刃进出,将人击毙。

短刃拔出之时,随着她怒吼的一声“杀”,所有人皆朝她看去,她心中的郁结,魔怔随着这一声像是开了闸一般,倾泻而出。还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她黑色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精准地刺杀每一个蛮人。人群中有正派之士被这一幕惊呆了,分辨不出她是什么人,肃杀之气掩盖全身。唯有人群里一人,那是潇其蒽,他看着她,满是惊讶之色。

他激动地朝她大喊:“青慈!”话音刚落,他被宗主扯了一把在他身侧,警告道:“你不要命了!她已经走火入魔了!”

所有人都看得真切,她已经走火入魔,只存一丝理智,不知道下一刻理智还存不存在。玉剑宗宗主眯着眼,看着她,此时的青慈,只有他能与打个平手,她的武功很是奇特,不是一般宗门的路数。

“师父!”潇其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二十年来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师父。这一日的冲击,与往日对他谆谆教诲的所有理论都有所有悖论,他快分不清什么是剑道,他的剑道蒙上了一层灰黑,让他二十年来的努力成了笑话。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小镇里所有的厮杀声都消失了,那些侵占的蛮人,杀人掠夺的蛮人全都丧命在青慈的短刃之下。所有的正派人士都安静地看着她,谁都看得出,她离真正的走火入魔之差一步,没有人有自信可以与之对抗。雨越下越大,她手中的短刃,血与水混合着,一滴一滴,落在她脚边,她孑然一生,静静地看着众人。她昏暗的眼前,渐渐清明起来,她感受到了雨的冷,风的刺骨,她不敢就此退缩。她在人群里看见了那个少年,那个在月下持弓射箭,英姿卓然的少年。他此时,狼狈得像个落汤鸡,她想起来他们弃她不顾的昨夜,嗤笑一声。

这一声,将所有人从地狱拉回了现实里,所有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有潇其蒽,如坠冰窟。这一声击碎了他名门之后的所有骄傲与自信,宗门的狼狈与卑鄙像是被烙上了烙印,在他的身上隐痛。

“萧公子,后会无期。”随着青慈这一声音落,一枚白色的暗器直朝潇其蒽而去,他一抬手,将其接住,展开手心是一枚白色透润的玉佩,雨水打在玉佩上,发出叮叮的声响,是当初潇其蒽热情邀她来玉剑宗做客时送她的,此时显得极为讽刺。玉剑宗宗主脸色难看,潇其蒽整个人僵在原地,再抬首时,眼前早已没了佳人的影子。众人皆以为,这也是玉剑宗喊来的援兵,只有玉剑宗自己知晓,这是他们不可言说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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