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一个任务（一）（1 / 1）

啊漆黑的夜晚，灯光昏暗的某条省道上，大面包车一路向北，在寒风呼呼中，前往未知的地方。

认真开车的“老刘”肯定知道要去哪里，可他没有告诉我，所以对我来说就是未知的。而且，面包车逐渐开到了山区。省道从之前的笔直变成了弯弯扭扭。

晚上11点半的时候，面包车来到一个叫“牛家村”的地方。整个村子都在山坳里，都是老式砖瓦房，高高矮矮，十分杂乱无序。

“老刘”把面包车停在一户人家大门口。这一户是个高门大院，双开门，门上有铆钉，门前有门坎，估计应该是大户人家。“老刘”从怀里掏出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字条，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部老式手机拨打了这个号码。一阵方言对话以后，没多久，厚重的木制大门打开了。

此时，“老刘”喊我下车帮忙，我跟着他来到面包车后面，他把后门打开，一个透明的棺材映入眼帘，把我吓了一跳。刚才我脑补里面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尸体，结果并没有。那只是一个空棺材。“老刘”让我搭把手，我和他一起把空棺材抬下来，抬进了这户人家的大院子里，放下，打开盖子。原本我以为棺材应该很重，结果我发现它挺轻的，估计是透明塑料制成的棺材。

这户人家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招呼我们，连忙说谢谢，说辛苦了，然后吩咐身边的中年妇女给我们俩准备宵夜。我还期待会给我们准备大鱼大肉的，结果只是两碗青菜肉丝面。虽然是挺便宜的东西，但是碗挺大的，我吃的饱饱的。

一边吃，我一边纳闷，难道我跟着“老刘”赶了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送一口塑料棺材？难道这“牛家村”附近的乡镇里没有卖棺材的？而且，现在不都是禁止土葬，直接火花的吗？买棺材是要干嘛？难道他们这“牛家村”可以土葬吗？或者是这户人家知法犯法，偷偷摸摸的搞土葬吗？

我先吃完的苗条，“老刘”后吃完的。等“老刘”吃完，旁边的中年妇女把两幅碗筷都收走了，那个中年男人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递给“老刘”。“老刘”把红包收进怀里，只说了一声“带路”后，那个中年男人马上在前面引路。

我跟着“老刘”，“老刘”跟着那个中年男人，我们一行三个人离开堂屋，来到一个走廊，穿过走廊，在路的尽头，中年男人推开一扇木门，“老刘”直接进屋了，我也跟着进屋了，但那个中年男人并没有进屋。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昏黄的灯光闪烁不定，墙边的老式木床上躺着一个老人，他满脸老人斑，一身深紫色唐装寿衣。“老刘”吩咐我靠近床边，然后背对着床，蹲下去。然后，“老刘”把老人从床上拉了起来，放到了我的背上。起初，我感觉特别轻松，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背上的老人特别重，死沉死沉的！

“老刘”吩咐我背着老人前往前面院子里那口透明棺材那里，并把他放进去，在此过程中，老人的尸体绝对不能碰到地面。我听从了“老刘”的安排，举步维艰的前往目的地。可就是这么几十米的距离，我足足走了几分钟。在此过程中，“老刘”并没有搭把手帮我。而且，更为要命的是，我一边满头大汗，一边还出现了幻觉。我听到背上的老人跟我说话，他说：“小伙子，别背了，放我下来吧，你太累了！”

我告诉“老刘”，背上的老人和我说话了，“老刘”让我做好本职工作，不要节外生枝。就这么的，我背着沉重的尸体，一路上还被絮絮叨叨的念个没完。我一度怀疑我背上的老人没死，他是活人，可当我把他放进塑料棺材里的时候，我知道他的确已经死了。活人的脸白和死人的脸白，区别非常大，活人的白会发光，而死人的白不会发光。

把老人装进棺材后，我累的瘫软的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老刘”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纸贴在老人的额头上的，盖住他的脸，然后再把棺材盖盖上。

“老刘”递给我一支烟，我拒绝了，我不抽烟，他就给自己嘴里刁上了，中年男人马上掏出打火机，凑到跟前给“老刘”点烟。

“老刘”一边抽烟，一边问我，有没有后悔干这份工作？我笑了，反问“老刘”，他有没有后悔？

休息了一会儿，等“老刘”抽完一根烟后，他吩咐我和他一起把棺材抬到了车上。“老刘”吩咐中年男人回屋睡觉，明天早上6点过来喊他。中年男人走后，“老刘”从怀里掏出之前那个红包递给我。我懵了，犹豫要不要接。“老刘”直接塞到我手上，让我拿着。他说这是他给我的见面礼。从此刻开始，我就是他的正式徒弟了。以后，我不能喊他“老刘”了，要喊他“师父”。

刘师父提醒我不要现在不要打开红包，看里面的钱，等任务结束了，回家慢慢看。我笑着欣然接受了这一切，把鼓鼓囊囊的红包揣进裤子口袋里了。刘师父不再多说什么，只让我赶紧睡觉，明天还有的忙的。我欣然照办了。

把副驾驶靠背放平后，我闭上了眼睛。我当然不可能马上就能睡着，总会胡思乱想一会儿。对比刘师父，我曾经的“师父”徐雅，那就差太远了。别说发这么大红包了，就连请我吃一顿饭，她都没有请过。

暂且不谈徐雅了，反正自从和康敏在一起后，我就打算和她恩断义绝了。倒是目前我们为之服务的这户人家挺奇怪的。家里老人过世了，不去请丧葬公司操办葬礼，反而请物流公司来“收尸”，这是什么道理？不懂！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为什么全程我都没有看到中年男人碰到那个老人？而且，他的表情一点伤感都没有。难道这位老人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没有血缘关系，又为什么死在他家？为此，中年男人花了大价钱，看那红包，鼓鼓囊囊的，真想看看里面究竟有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