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没想到女孩还看过自己的自传，雷蒙德心想，他的“行骗三原则”被印在书的扉页上，大大的花体，显然女孩是看过自己的书。

不过雷蒙德没有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抛出这张王牌的打算。

临近下班时间，街道变得熙熙攘攘，不断有人在雷蒙德和女孩身边起身坐下、起身坐下。

女孩低头玩弄着可乐杯中的吸管，额前的碎发垂落，修长的手指将一绺碎发拢在耳后，耳垂上的银色耳饰在太阳下闪着光。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雷蒙德装作随意地问起。

“嚯~老头儿，我们两人应该还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吧。”女孩警惕地眯起眼，勾起嘴角，乌黑的眼眸中流露着坏笑的意味，“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看来今天从女孩的口中无法再问出什么，今天的试探只能到目前为止了。

差不多要到约定的时间，雷蒙德伸个懒腰站起身，从钱包中拿出几张纸钞，压在女孩的汉堡下面。

“我请客，下次再见吧。”

“下次？可没有下次了，老头儿。”

“小姑娘，万事不要这么绝对哦。”老狐狸眯起双眼，伸出手。

女孩迟疑了一下，握住了老人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雷蒙德下定决心，眼前的女孩就是他这几年来寻寻觅觅的完美学徒。

自学成才的小狐狸，浑然天成的璞玉，技巧还不太完美，没关系，雷蒙德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后会有期。”雷蒙德摘下礼帽，拄着手杖，绅士地向女孩鞠躬退场。

看着老绅士离去的背影，女孩陷入了沉思，她在心中揣摩着老人的身份，很显然碰上了这一行中的大前辈。说不定是个很好的讨教机会，但她不想花这个功夫，也不敢冒险。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老韦打来的。

女孩一面拿起电话，一面招手示意侍者结账。

“老韦？”

雷蒙德停下喘口气，端起桌上的苏打水一饮而尽，“想来想去，那是唯一她可以调换手提箱的时刻。”

酒店内光线昏暗，拉了一半的窗帘挡住外界的阳光，莫乔倚在墙边，几根手指掀起窗帘，侧头透过缝隙居高临下俯视着整座城市。

听见雷蒙德的话，他转过头，神情复杂，“你确定？有可能是其他人......”

话没有说完，他情不自禁开始设想最坏的情况，那就是装着遗骨的手提箱被敌人盯上了。

至于这个敌人，是先前狙击自己的那伙人，抑或是杀死自己父母的人，又或者两批人是同一伙人？

莫乔烦躁地甩上窗帘，他不喜欢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感觉。

“我确定。”雷蒙德掷地有声的回复多少让他松口气。

“她一定是借着用手机的机会偷偷拍了我的手提箱，同伙用同款样式的手提箱替换了我的箱子。唉，我付钱给那个餐厅的经理，让他给我看了监控。”

他打开平板，莫乔凑过身来。

画面上的雷蒙德和女孩坐在监视器右边的角落，女孩背对着摄像头，看不清她的脸。

雷蒙德快速拖动进度条，“在这里。”

一位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在雷蒙德身后的座位上坐下，背对着交谈的两人，他的手中提着和雷蒙德型号一致的手提箱。

只见女孩的头晃了晃，雷蒙德全神贯注地往前倾听，就在这时，男人迅速将手中的手提箱放在雷蒙德脚边，再站起身时，手上已经提起了雷蒙德的手提箱。

再简单不过的偷天换日。

从男人和女孩默契的配合看，他们干这种事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莫乔来回拖动进度条，放慢0.5倍速，男人身高1米78左右，身形瘦削，从穿衣风格看年龄在30岁上下。

这是他们手上仅有的讯息。

不管怎么看，丢失箱子的整个过程都太......儿戏了，就像一场小孩子之间的游戏。

莫乔本希望整个过程能再惊天动地一点，来点追逐戏，再来点枪战戏，再不济总要有几场打戏吧？

有这样的大场面，箱子丢了也显得不那么可惜。

他无奈地叹气。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哈哈哈。”观看监控画面的雷蒙德突然大笑起来，用手顺着白色大胡子，边笑边摇头。

“你笑什么？”莫乔不解。

“那只小狐狸，和我太像了。你瞧，她顺走了我的箱子，我也给她留了一个小惊喜。”

走过几个拐角，老韦的银色五菱面包车停在街边，女孩三步并作两步打开车门。

一上车，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箱子里面是什么？”

老韦穿着格子短袖衬衣，叼着烟，皱起眉头用手中的工具对准手提箱的锁孔鼓捣。

一道红色的刀疤贯穿他的右眼，深色太阳墨镜背后的冰冷目光从箱子移到兴奋的女孩身上。

“......”

一言不发，不过双眼中不耐烦的目光已经表达了他不想被催促的意思。

女孩不好意思地吐舌，不敢多问。

“事情已经在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