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1 / 2）

凝聚了冰锥的城门门洞越过两人的头顶，两人的脚步声因雪水而显得粘稠、沉重。他们走了三天，终于到达这座城市。

绮的话音发出，和脚步声夹杂在一起，回荡在幽暗的门洞空间中：“卡盟特城，一个北境王国自治城市。它还是挺自由的，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之前来过吗？”

头顶的阴暗被早晨灰白的雪云替代。阿尔法半闭着眼睛，把自己在回忆里浸泡一阵，然后从记忆的迷梦当中醒来，缓缓展开了叙述：

“记忆中我曾到过这里。记得那天我是抓住了一只魔虫寄生兽——它有四条虫子一样的腿，长满白色绒毛的身体圆滚滚的，肚子里面装满了寄生的魔虫。”阿尔法微笑着：“然后，我把它卖给了一个喜欢赌魔虫的胖子。开的价格还算公道，应该接近一千‘狼牙’……”

“狼牙”是北境王国的基本货币，呈一个指节大小的兽牙状，上面印有官方培育“制币兽”特有的天然防伪花纹，流行于北陆西部地区。而东部就是“欧瑟”的地界了……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阿尔法刚想说，自己止不住微微笑出声来：“然后那个胖子切开魔虫寄生兽的肚子，结果魔虫和粘液喷了他一脸，我看见那些魔虫全都是没有魔法的废魔虫，然后就跑了。等到那个胖子回过神来，我已经跑远了。等我到了城门口，我还听到他咆哮的声音。”

“后来那个胖子怎么样。”

“那个家伙大概是和刀锋会有什么关系，结果我回到家没几天再想进城去买新武器的时候，一大帮人拿着砍刀就朝着我冲过来，胖子躲在后面看。我费了好些力气对付那些人，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还有气的都跑了。那个胖子瘫坐在地上，裤子已经湿了……”

绮听着听着，本来想笑，但她转念想了一想，皱起眉头，脸上的表情越发奇怪。

“刀锋会……我听说过刀锋会的事，它好像是几十年前的一个超级帮派，早就已经被鬼面团和金牙会彻底毁灭了。那个时候猎手组织还没壮大呢。毁灭它的两个帮派中，连金牙会现在也已经毁了。你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怎么会经历那个时候的事情？”

阿尔法不知道如何解释：“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照着记忆里的情节来和你描述，你若不信，就当听个故事吧。”

绮自然不信，但她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儿时听到的那个脍炙人口的传说——

深渊的最深处，那里是深渊中的深渊，是连“莱特”的圣光也无法到达的地方。但就是在这片漆黑的地狱，一个传奇落座于此——他和普通人类模样无异，却可以不吃不喝，存活千年至今。他手持黑红交错的长戟，释放出无数魔法……就这样，他拦住了黑暗中孕育的无尽邪祟——怪物。

怪物们张牙舞爪，用肢体拖拽扭曲畸变的黑色形体，冲向那个传奇。然而，那人只是随手挥动长戟，怪物们便在红光闪烁中灰飞烟灭……

女孩看着阿尔法，脑中不自觉溜出这么一个想法：他不会跟传说中的那个守护天使一样能活几千年不老……

“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女孩摇摇头，自言自语，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闹市区。阿尔法现在才开始注意起周围的环境。

城市的样貌改变不大，还是留存在他回忆当中的味道——密集排列的房屋，房檐上的雪花和冰锥，一如荒地般覆盖着血肉和雪花的泥泞土路，驯化兽类拉着车在上面飞驰着，扬起一滩雪泥；人们身着廉价而厚重的衣服，奔行在道路的两侧。不过街上的人倒是更多了，而且流浪汉和乞丐的数量也少了。

绮拐进街角，一帮人正在里面围成一个圆圈，他们都是些衣衫褴褛的流氓、混混。只见一圈破烂的裤腿之间有两只野兽幼崽，他们正在相互厮杀着，满地是血。

绮的到来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为首的一人上前迎接她，那是个光头男人。

“哈哈哈，你来了。”

“对，还记得吗，我之前把货给你们了，但当时出了点意外，你们没有给钱。现在，三千狼牙，该给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