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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玩家!崽崽[争凛]成功收服异兽[紫电青羊]!已将该异兽记录在[仆兽]一栏,玩家可随时查看相关资料。】
谁知下一秒,系统提示就响在了耳旁。
不等芙珥反应过来,隔离罩内的异兽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体型,又在短短几秒内退化到幼年期。
契约结成,危机就这么解除了。
芙珥呆呆地看着萎靡不振的羊羔,一种莫名的违和感袭上心头。
趋利避害是这些异兽的本能,刚才毕方就第一时间选择了逃离,尽管提出把大妖契约成仆兽的就是它,可当它发现事态超出控制范围,就会果断放弃。
按理说,崽崽也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毕竟仆兽位有限,随时可以契约新的大妖,紫电青羊也不是什么非契约不可的异兽。
如果崽崽没有绝对的把握,它一定也会选择放弃,带上茸茸和毕方一起逃离。
但事实上,崽崽却独立做出了留下来继续结契的决定。
这说明它确信结契会顺利完成,自己和茸茸都不会有危险。
可它又怎能未卜先知?
“争凛,是系统让你留下来吗?”芙珥直接问。
结契全程离不开系统,也只有系统还能在紧急情况下立刻计算出最优解。
“是,让您担心了。”崽崽回答时,眼中愧疚和欣喜交织,“不过,我已经成功和这只大妖结契了!没有我的允许,它不会自爆,很安全。”
芙珥没有接话,只是咬着唇静静地看它。
如果不是事先得知了霏露娜教授的事,她应该会警告崽崽,不可以轻易相信系统。
但正因为当年导入《山海镜》的,是霏露娜教授的数据,她又忍不住全身心信任对方。
——如果是霏露娜教授的话,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难过,所以崽崽绝对不可能在这次事件中受伤。
迟迟没得到神明的回应,争凛眼中的光芒渐渐褪了下去。
“抱歉,我一直把它的声音当成您的意思。”他低下头,郑重反思自己的疏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擅自做主。”
“……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会介意。”神明的声音隔了几秒才传来,听起来并不像完全不介意的样子。
争凛觉得是自己认错没到位,正要再开口,又听神明说:“走吧,把毕方叫回来,我们该回家了,茸茸也得休息。”
听罢,他只应了声好,默默把其他想说的话咽回去。
溜得飞快的毕方被召回来时,还惊魂未定,跟羊羔大眼瞪小眼一阵,松了口气,忍不住嘀咕:“主人你是不知道大妖自爆的威力!五十年前东山头就有大妖走火入魔自爆过,大半个山头都炸平了!”
“你知道,还敢把我们留下?”争凛冷声反问。
还口口声声“狰的走狗”,开溜的时候照样只顾着自己!
大妖的嘴,骗人的鬼。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沐容会这么告诫自己。
毕方一时语塞,停在地上尴尬地用独脚跳来跳去:“这不是、这不是您在结契,不好打断嘛……”
它也是被旧事吓破胆了,只顾着自己逃跑。
用不着争凛吩咐,它赶紧变成巨鸟,主动去驮心情很差的主人,一想到暗中观察的神明很可能心情更差,心里更是一万个悔恨。
不会有下次了!!再碰上这种情况,它绝对先死为敬!!
回到领地内,芙珥已经收拾好心情,没再继续想刚才的事。
新契约的仆兽有自己的名字,叫“墨欺”,从契约结成到现在一直处于自闭状态,被其他仆兽们围观时,它也把头埋在羊毛里,谁问都不吭声。
芙珥忽然想起,之前她希望崽崽和棉茸孔雀结契的时候,就因为类似的情况选择了放弃。
修炼到一定实力的大妖,基本都有自己的尊严,宁死不愿做仆兽的,应该并不少见。
但芙珥又觉得,这种被贪婪所控,哪怕知道有陷阱还要来碰运气的成年大妖,所谓的“尊严”对于它们来说,可能也没有那么重要。
更何况,它自己都觉得胜者可以考虑把败者收为仆兽。
默默听着崽崽向仆兽们介绍“新人”,芙珥吩咐系统:“监视仆兽墨欺,如果它在我下线期间伤害崽崽和其他仆兽,直接抹杀。”
墨欺是被她修炼时的灵力乱流吸引而来,可能不一定看得上崽崽、毕方它们的修为,但防着点准没错。
哪怕崽崽已经足够警惕,作为领养人,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好崽崽。
吩咐完系统,芙珥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安静听着不远处传来的交谈声。
她不在线的这段时间,崽崽跟仆兽们相处得还不错,虽然不知道契约的强制束缚占了几成原因,但至少目前来看,它们将表面和平维持得很好。
而“崽崽的心愿”这一任务里,收服十只仆兽的进度目前已经变成了“8/10”,再有两只,这个分支目标就能完成了。
期待崽崽追随者队伍日益壮大的同时,芙珥不免担心起仆兽们的忠诚程度。
不同于其他游戏,《山海镜》并不会显示仆兽忠诚度,没有数值显示,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不知道叛变什么时候会突然到来。
除此之外,不同修为的妖兽必定存在不同的生存需求,像毕方这种“卡瓶颈”进阶的大妖,会效忠于崽崽,说白了还是看在她这个幕后神明的份上。
一旦“神迹”消失,“神明”不再降临,等待崽崽的又会是什么?
芙珥被自己的假设吓了一跳,她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反思自己会不会对崽崽的生活干涉太过了。
可她转念又想到,自己作为玩家进入这个游戏,囤满物资给崽崽提供无忧无虑的富足生活,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她只是对《山海镜》的代入太深了,纠结了太多不该深想的事。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游戏性的一环罢了。
“咿吆?”
熟悉的叫声传来,芙珥一低头,就看见变回幼崽体态的争凛在向自己撒娇。
它好像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主动翻出肚皮,还用五条尾巴轻轻缠住她的脚,一副躺平任rua的样子。
芙珥不自觉地扬起唇角,俯身将它抱起,去洞外仆兽们看不见的地方坐下,将脸埋进它柔软的肚子里,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这么体贴、可爱又乖巧的崽崽,很难让人不上头啊!!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神明这样对待,但争凛不知怎的联想到神明的真容,想象着此刻神明的动作,心跳莫名其妙变得快起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令他在“想逃开”和“留下来”之间摇摆不定。
可他偏偏又十分清楚,自己现下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哄神明高兴,他的感受不重要,只要神明能开心就够了。
于是几经纠结后,他完全放松了身体,任由神明的气息拂在肚皮上、神明的手抓挠在毛发上。
“你是不是已经脱离幼年期了呀?”
不一会儿,他听神明问,“我看你的身体已经长开了,威风凛凛的样子也很不错!”
争凛原本担心神明会不喜欢自己的非幼崽模样,闻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您……也喜欢那样的我吗?”
他是凶兽,越接近成年期,外貌只会越凶狠,远没有幼崽期那么可爱。
他还记得神明喜欢外表可爱的兽。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神明不假思索地答,“幼年的你很好抱,可以放在膝上顺毛,可以玩尾巴,但长大后的你可以当我的坐骑,还能让我靠着休息。而且……”
神明顿了顿,声音带笑,“我正是因为见过你成年后的模样,才为你起了‘争凛’这个名字。”
听完这番话,争凛只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从不敢想,原来神明竟有这么喜欢自己。
犹豫再三,争凛从神明怀中跳下,落地将身体一抖,迎风化为刚才那头大型凶兽。
“我在向毕方和茸茸学习飞行。”觉察到神明走近,揉起自己的鬃毛,他低声说,“等学成了,我也能驮着您去天上。”
那天知道神明骑毕方飞行很高兴后,他便有种难以言说的羡慕。
所幸,并非只有鸟类才能飞行,只不过是他的传承记忆里没有提及相关术法。
“好呀,我等着那一天!”
神明愉悦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令他莫名感觉浑身酥酥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