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泗平村（2 / 2）

韩无命见状笑问道：“谢姑娘莫非是受不了这青草味？”

谢文霜没有回答，依然是一寸一寸探索着房屋，这栋房屋的墙壁是黄泥砖砌成，墙面已经脱色发白，布满了条条裂纹，地上随处可见屋顶掉下来的碎瓦片，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

两人探寻完整栋屋子后一无所获，准备出门去和放风的苏青汇合，可当他们走出门去，门口已是空荡荡的，哪还有什么苏青？

“咦？人呢？”二人齐声发问。

迎面刮起微风，两人皆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旋即又立刻消散。

“这味道...”谢文霜下意识掩着鼻子问道。

韩无命摊手，表示自己毫无头绪。二人检查了现场，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就好像苏青从来没来过一样。

血月当空，两人来到老裁缝家，将屋子的情况和苏青走失的事情简要和他说了一下，并询问他是否有线索。

听罢老裁缝摇摇头：“我那日路过时并未闻到什么腐臭味，二位可以去村上的酒庄，问问掌柜，他见多识广，兴许知道些什么。”

老裁缝的脸上毫无血色，似乎非常抗拒在夜晚出门，在交代完毕后便匆匆把门掩上。

韩无命和谢文霜离开了老裁缝家，按照指引来到一座酒庄，一路上谢文霜感觉很不舒服，体内的夜影灵药隐隐涌动，十分不安。

刚到酒庄门口，谢文霜忽然生起强烈不适，危险的预感冲上胸口，她暗叫了一声：“不好！”，就要拔剑，可是又闻到了那股腐臭味，而且味道极其猛烈，从鼻子冲上大脑，熏得她昏昏倒地，整个过程韩无命没有丝毫察觉。

他缓步迈向酒庄，此刻还未打烊，掌柜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腆着个大肚皮，脸上的表情非常热情，一看见他进来就笑道：“客官里面请，要什么酒？”

韩无命掏出几枚铜钱要了碗最次的黄酒，掌柜并不嫌钱少，依旧是笑容满面给他打了一碗。

“掌柜的，我来找你打听点事。”韩无命开门见山。

掌柜热情不减：“客官但说无妨。”

“你可知村中近来频频有婴儿失窃一事？”

刚刚问出口，就见掌柜的笑容一下僵住，热情也减了三分，嗫喏着压低声音说道：“此事在我村中无人不知，只是碍于那妖怪的身份...无人敢管。”

“哦？可否详细说说？”

掌柜吞了口口水，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偷偷摸摸四下打量了一眼，见其他客人都各自喝的烂醉，无人关注这边，才艰难开口道：

“村中前月来了个老太婆，那老太婆据说以前学过些仙术，为人相当热情，让大家叫她花婆婆，刚来时教了大家一些仙术旁身，说是日后遇着妖怪也能逃得掉。

那老太婆就在村边的一角扎了个草庐住在里面，婴儿失窃就是从那天开始的，起初还没有人怀疑上她，天天有人上门请教仙术，后来失窃的多了，有人琢磨出不对，怎么自从这老太到村里，天天都有孩子丢失？”

掌柜的喝了口浊酒壮胆，接续道：“我早年在江湖闯荡，也算是见多识广，那老太所教的仙术我总觉得熟悉，后来细细一想，这些哪是什么仙术，这分明是巫术！老太婆怕是矮妖！”

矮妖是一种介乎于人和妖之间的生物，它们大多数原本是人，因服食过量的灵药导致控制不住体内的妖气，直接妖化，但是单看外表还是人的模样。

矮妖普遍擅长一些不为人妖两道所知的秘术，被称为巫术。

他又喝了口酒：“我混江湖的时候见过这种路数，她教村里人扎一种稻草人偶，上面点上自己的精血，藏置于家中某处，据说被妖怪抓去时，稻草人偶会自动过来替死，救出主人。

我呸！放他娘的屁！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老子，这是矮妖制作活人偶的秘法，真按她所言的去扎了人偶撒了精血，立刻就会受她摆布。”

“我不敢和她作对，我年轻时被妖物伤了丹田，如今就是个废人，只得回到村中开设酒庄挣点辛苦钱，我观公子气度非寻常人，怕是个修士吧？”

修士，即使是始境修士，在百姓眼中也是相当厉害的，因为有资格修真气的人并不多，加上寻常人家没有功法可观，连开窍都做不到，必须拜入武馆或门派，获得一点外门功法，才可以勉强打开窍穴。

韩无命肯定了他的猜测：“实不相瞒，我乃精武镖局潜龙院镖师，此次来村是接了镖要处理此事。”

“果然如此。公子千万小心，那老妖婆巫术诡异难测，说不得一不留神就遭了暗算。”

韩无命点点头，端起那碗酒一饮而尽，却不料想酒力立刻上头，晕晕乎乎。

“掌柜，这酒...”

掌柜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公子可是醉了？”

他浑身酥软，酒下肚后一会儿的功夫，便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中计了...”昏迷前，他的口中低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