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此间事了，前往广阔天空（1 / 2）

老雾妖，毫无意外的死了。

命运并没有垂青于它，却赐予了微不足道的怜悯——

它和自己的孩子在最后一刻互相依偎，于生死之间被猎魔人击中要害，已无生还之可能。

那一刻，它所有的憎恨都惊奇消失，反而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杰洛特。

【真是可悲啊，如果我们都消失了，你又要因何而存在？】

猎魔人在刹那间读懂了对方的思绪，他有短暂的失神，但是千锤百炼的身体并没有停顿一秒，竟在无意识间完成了一剑枭首的动作。

迅速恢复理智，杰洛特沉默不语，怪物的脑袋滚到它的脚下，乌黑的眼眸中依然透露着莫名的光彩。

他注视着自己的武器，如此锋锐，就连鲜血都为之拒绝，不敢有丝毫的留恋，好似连污秽都拒绝于他。

神情依旧漠然，似乎内心没有任何起伏，就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他的背影在巡逻兵们看来是如此的高大，果然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怪物猎人。

然而，穆歌却认为这个人的心情不太好，有那么一种无解的悲凉……

难道，这就是高手的寂寞吗？

穆歌从自身立场出发，很快得出上面的结论，可又觉得有失偏颇，看着不像独孤求败啊……

懂了，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或许自己要弄一瓶酒来，也不知道这副身体能不能喝。

干掉了“不可一世”的老雾妖以后，矮人的呕吐症状缓和了不少，许多巡逻兵们的精神也放松下来，他们瘫软到地上，大口呼着气，除了有着优良素质的比约恩、老冒险家泰利以及弓箭手阿玛尔以外，就连乔尔丹都气喘吁吁的坐到地上。

根据他的心声，那就是在精神层面上，自己与猎魔人并肩作战，和怪物展开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搏杀，最终，他成功辅佐猎魔人完成了对决。

啊，这就是艺术家的狂放想象力，乔尔丹深谙此道。

听，就连靠在树桩边的鲁特琴都为他欢呼，虽说那可能是风刮的。

等等？！

现在好像不是安逸的时候吧？

弓箭手阿玛尔很快转移视线，比他更快的是猎魔人和穆歌。

前者的战斗素养本就是全场最佳，当然知道现在要打几个怪，而后者，压根是对亡灵一类生物存在敏感性恐惧，自然关注度高了。

就连一路翻滚倒地，跌进灌木丛中的矮人都反应过来，拼了命的往外爬，就怕“大部队”把他丢下。

然而很奇怪的是，猎魔人的剑并没有指向妖灵，甚至就连妖灵都没有表现出攻击欲望。

它看起来很害怕，害怕身前的猎魔人，甚至连话都不敢说。

它又像一个格格不入的旁观者，从生命层次到立场定位，从肢体形态到性格特征，总之全方位的反常。

它不打，只是盯，就盯着矮人提奥多尔，抽空还看一眼穆歌，话也不多说一句。

如此异样的表现，在怪物专家·杰洛特面前，虽不知其意，但是按照过往的猎魔经验，强杀妖灵并不能一劳永逸，除了要摧毁他们生前的形体以外，最好达成对方的心愿，让其无憾而逝。

很显然，一个矮人一个红头发，两个家伙肯定跟对方的遗憾有关，那么，是什么遗憾呢？

就用最简单的排除法吧……

“我不能让你杀人。”

猎魔人左手一挥，右手中的剑已做好战斗准备。

一众刚处于休息状态的巡逻兵们闻听此言，吓了一跳，顺着白发佬面朝的方向，扭头一瞧，好家伙，这怎么还有一个？！

离得最近的那个巡逻兵脸都绿了，刚才猎魔人和老雾妖打架的时候，他看的太入神，还以为旁边的家伙是自己的同伴呢，差点就肩搂肩了。

直到休息的时候他也没往那边看，甚至还朝对方要水囊。

这一下子真相大白，别说喝水了，这个巡逻兵可以尿一壶，管够！

一个老雾妖就能给巡逻队带来覆灭的威胁，而一个与阳间种族完全对立的亡灵又该如何可怕呢？

不少巡逻兵一窝蜂的聚集到一起，没力气的就被同伴拉，或者如蛆一般带头拱。

有着史凯利格血统的比约恩也很怵这种东西，或者说，就没有活人不怕亡灵的，这是来自生命底层的恐惧，是物种基因赋予的。

而穆歌就更厉害了，在原有的恐惧上，他还多了两层。

第一层，他是妖灵直接盯梢的对象，是当事者，全场最容易遭受伤害的人；

第二层，他恐怖片看得太多了，他心理活动也很丰富，这直接起到催化剂的作用。

所以，他的心理起伏十分剧烈，又因为有重伤在身，不注意间又呕了一口血，还全喷在贤者卷轴上面，以至于那微微闪烁的荧光好像都不明显了。

见到穆歌的惨象，反应最及时的不是他身边的人类，倒是那个奇怪的妖灵。

只瞧对方抬起瘆人的骨指，朝它生前的板车缓缓一挥，没动作，后面什么表示也没有。

全场生者无一能看明白，杰洛特更是紧皱眉头，开始正式且仔细的打量那个红头发的目标，也就是穆歌。

借由“青草试炼”赋予的基因突变能力，猎魔人的眼睛就算在黑夜中也能看清事物，更别说现在天色昏暗，起码还有光，那瞧得更清楚了。

在一双锐眼的加持下，杰洛特从穆歌身上看到了太多的信息，如火的红发、精灵般的容貌、身型轮廓并不瘦弱，肌肉比例不好说，那套看起来似是而非的长袍并不紧身，但遮挡的却十分严实，虽说通体白色，却不透光，也体现不出神秘感，猎魔人甚至没认出那是件巫师袍。

成年的男性巫师都会把自己装扮的极为成熟，对于美丽的追求远远比不上女术士，更甚至，如果自己的面相太嫩，他们还会特意把容貌弄老一点，着装也是，以体现自己的稳重。

与之相比，穆歌的长相就别提有多年轻了，衣服在杰洛特看来也鲜亮了点，实在是一个很容易被集火的目标。

另外，他还注意到对方手中的那根血色“棍子”，那肯定不是物件的本色，只是被血液浸染罢了。

而这样的出血量换作一般人自然是凶多吉少，可红头发的家伙除了呼吸微弱些，对方的心跳声在杰洛特听来依然强健有力，这不是濒死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