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重麻烦之傲慢无形（1 / 2）

【玛德罗弥不相信那个胖墩墩】

这是骡战士亲口对穆歌所说的话。

很突兀，也让流浪中的巫师大人不明所以。

当然，骡战士从来不会在背后说人坏话——它是明目张胆的在矮人面前给穆歌打小报告的。

只不过矮人提奥多尔完全没有听出来，毕竟，谁能解析骡子的语言呢？谁又愿意去做这种事呢？

是的，没有人会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因为实在太愚蠢了。

然而，世事的玄奇之处就在于出乎意料，例如穆歌的全语者徽印，即使在不主动开启的情况下，依旧具备不弱的被动效果，关键足够结实和隐蔽，这是翻译耳机完全无法比拟的。

说到这个，耳机很不幸的在那场鬣狗危机中损坏了，负责挂在耳廓上的弯管子惨遭折断，导致虽然能够工作，却再也无法自如佩戴。

无可奈何之下，穆歌也只能将其收起，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让它重新发挥余热，不过，穆歌在这方面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这种神奇道具的制作工艺好像不是这个时代能够应付的。

嗯……或许也说不准？

放下无关紧要的烦恼，穆歌对于玛德罗弥刚才的抱怨并没有放在心上。

理由很单纯——对方不是人。

是的，玛德罗弥终究是头骡子，它的形态，或者说生命架构，让穆歌在下意识间，认为对方不是人类那种复杂多变，且足够灵巧的智慧生物，这构建不起平等心态。

哪怕玛德罗弥能够说话！

可那也是魔法道具的功能，是道具建立的沟通渠道，本质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在当下表明，对方的思想深度足够与人类比肩。

这不是人类的嘲讽，而是……

【我们】真的很强！我们的生命层次本就处在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度。

虽然人类在进化的过程中流失了不少身体强度，可在智慧方面却能称之为一枝独秀，这种恐怖的天赋为他们带来了绝佳的创造力，也弥补了他们在身体素质方面的弱势，由此成为了进步飞速，且不可轻视的族群。

所以，他们有资格去蔑视其它的种族。

哪怕是他们当中最温文尔雅的存在，能够做到恪守本心，抵制思性中的黑暗，可依然会在不经意间，去释放那股流淌在族群中的骄傲。

这尚且不能称之为傲慢，因为他们确实有这种实力，既然是事实，那何必谦虚呢？

可任何一个生命都能明悟的一点是，平衡一旦开始倾斜，弊端就将变得明显，所以骄傲，也可以说是腐化前的傲慢。

这是所有物种都将经历的麻烦，除非……没有思想。

哪怕是穆歌这个来自现代化社会的人类，这个有着数千年文明积累的古国子民，其内心深处依然无法摆脱作为人的本性。

这就导致他固然对玛德罗弥的存在颇具好感，却不至于对一头骡子付出全部的喜爱与信任。

因此，对方的抱怨在他耳中听来，也只是抱怨罢了，并非是提醒。

这种不经意间的习惯，必然会在未来给他带来一点麻烦，一种对于成长而言，必须经历的跳板。

……

微微无视了骡子口中“呃啊呃啊”的怪叫，穆歌伴随着板车在前行时的晃动，朝邻座处的提奥多尔看去。

他自然可以不相信玛德罗弥的话，因为没有得到证明的信息本就不值得多费心神，尤其是他这个对于此地格局懵懂无知的外乡人，思考再多也没法得到正确的判断。

可换一种思维，作为独行者，基于保护意识，任何事物在他的耳目当中都可以作为怀疑对象来看待。

这并不矛盾，只是对事对物的不同态度而已，人总是多变的，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虚伪。

而在眼下，与骡子·玛德罗弥相较，矮人·提奥多尔有资格获得穆歌的接纳，这非是眼缘决定的，而是物种的潜性影响。

双方都拥有近似的生命形态，一对手脚一颗脑袋，五官类同，容貌既不难看、也不诡异，更不是对方食物链中的一员，都抱有相同高度的思想智慧。

这本该是天然的盟友，甚至可视为同类来看待，哪怕各自的基因链不同，也足以平等相处。

这是穆歌的想法和心胸，也是故国思想教育下的优良结晶。

于是，他很快就和矮人交流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对方也是一个健谈的，倒是并不拒绝穆歌这个人类的主动示好。

作为矮人一族的成员，他们与人类保持了相当悠久的矛盾，这种说法听起来很古怪，可情况确实如此。

在亘古的时间长河里，矮人也好、人类也好，谁都不是这片大陆的原住民。

换句话说，他们都是外来者，都经历了难以言尽的越界和迁徙。

至于唯一的土著是谁？或许是侏儒一族，因为当矮人到达这片大陆的时候，侏儒已经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部族文化和社会制度，俨然是一副主人翁的架势。

结果也确实如此，矮人在选定家园的时候，受到了侏儒们的热情帮助，双方还进行了相当融洽的技术交流，虽然也偶有摩擦，可大体上互通有无，并未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