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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兰渡曾经说过,因为冬歉吃过太多太多的苦,失去了太多太多重要的人,所以他拥有着比谁都强的目标意识,他可以为了复仇牺牲一切,包括他自己。

他能充分调用自己的一切优势,美色,聪慧,身体,所有的一切....

这一点,周十六自认为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不过,能待在他的身边,亲手照顾着他,服侍着他,周十六感觉到很幸福。

因为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冬大人,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他想要实现自己的目标,必须有自己这样的人一直待在他的身边照顾才行。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冬大人的那一刻起,他心中就有一种预感。

眼前这个人,只要他愿意,所有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冬歉正在脑中同系统交谈:【目前对于三个人的攻略线都很明确了,不过,魏玄那条线具体该如何处理?】

系统:【原主对这三个人的攻略方向分别是让骄傲者低头,让暴戾者温柔,让自私者牺牲。

根据原剧情,魏玄起初只是对原主有些特别的感觉,但并没有达到愿意为了他牺牲一切的觉悟。

但是,随着原主有意无意地在他的面前装柔弱,他对原主也随之产生心软,下意识地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千方百计想对他好,以此来补偿心里那个因为他贸然离家而早死的弟弟。】

装柔弱啊....

这个冬歉擅长。

冬歉又喝了一口茶,唇角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周十六条件反射的觉得,他的冬大人应该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

近日,厉寅的头疾越来越严重。

起初,只是偶尔会有针扎般的刺痛。

再后来,这种疼痛就越来越明显,呈势不可挡之势,发作的时候几乎让他有些痛不欲生。

这让他原本就暴戾无常的性子变得更加阴晴不定,宫人常听到他用力摔杯子的声响。

许多太医都对此一筹莫展。

这要是医治不好,搞不好哪日就性命不保。

他们战战兢兢,生怕哪天就被盛怒之中的厉寅拉出去斩首了。

就算是宫中最好的名医出来,也找不出病因,只能试着替他针灸。

一开始针灸确实是有效果的,可是后来,这效果就越来越淡,再后来,竟是半点也无。

这几日,皇宫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发出一点动静,承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毕竟厉寅杀人不眨眼,之前有妃子替他按摩肩膀时不小心弄疼了他,就被一脚踹下高台,七窍流血,不药而亡。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样的人....待在他的身边就是朝不保夕,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祈祷自己能在这个暴君面前多活一会。

再又一次针灸失败后,厉寅再也没有耐心,一脚将那个没用的太医踹在了地上,甩袖出去了。

他孤身走到御花园里,却在影影绰绰的树丛中瞥见一个美人的身影。

那人似乎是累了,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微风吹过,有白色的花瓣落在他的发梢上,没有惊动他。

很安静的画面,只能听到风动,叶动的声音,外界的嘈杂好像在这一瞬间销声匿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从容同他下棋的男子。

不知为何,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彻夜不休折磨了厉寅好几日的头疾在这一刻不药而愈了。

第156章 残疾的小太监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景象太过安静,厉寅看得呼吸微滞,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甚至没有出声去吵醒他。

唯一做的事情,竟然只是看着。

就这么安静地看着。

当一片凋零的花瓣擦过冬歉的眼睫落下来时,他似是被惊动了,揉了揉眼,缓缓掀开了眼帘。

那是一双带着点沙金色的眼睛。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怎么就这么睡过去了,冬歉杵在原地,有点茫然地发了会呆。

大概过了足足一分钟,他的视线缓缓聚焦,在看见厉寅的身影时,他似是惊到了,眼神瞬间清明,慌慌张张起身,低下头,有些紧张地对他行了个礼:“陛下,臣方才在等人,不小心睡着了,没有察觉到陛下过来,还请....还请陛下恕罪。”

厉寅站在原地看他。

之前下棋的时候看他这么从容,原来这样猝不及防看见自己的时候也会被吓到。

他就这么可怕么?

厉寅淡淡道了声:“无妨。”

冬歉抿了抿唇,眼神有些慌乱,支吾道:“陛下...臣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他不敢再多看厉寅一眼,收回目光正要离开,厉寅却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他的语气稍稍带了点上位者的威严,冬歉顿在了原地,喉咙滚了滚,缓缓转过眼眸看向他。

厉寅漆黑的眼眸注视着他:“你说你方才在等人,是在等谁?”

冬歉的指尖颤了颤,头脑却迅速地冷静下来。

这个人,果然身居高位多年,有着当权者的深沉心思。

若是毫无准备的人,猝不及防地被他这么一问,估计就会立刻慌了心神,露出马脚来。

毕竟这个世界,想要勾结皇帝的人这么多,对于这些拙劣的借口,厉寅应当早已熟悉。

更何况,这世间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偶遇的巧合,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意而为之。

但是这些想要接近厉寅的人故意捏造借口的时候,应该不会想到厉寅真的会细问吧。

好在冬歉经过了师兰渡的训练,对任何事情都准备的滴水不漏,面对厉寅的询问,冬歉略有些难堪地偏开目光,不敢直视他一般道:“回陛下,下官方才.....在等太子。”

厉寅见看他这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就懂了。

厉北沉对冬歉强取豪夺的那档子事他不是不知道,也难怪冬歉提到那个人的时候神情会有些不自然。

厉寅缓缓笑道:“太子是有些任性,难为你了。”

不愧是一国之君,厉北沉的行为放在他那里就变成了轻飘飘的“有些任性”。

不过也是,厉北沉做的那些事情在厉寅的眼里恐怕就是小巫见大巫,他们这些上位者,在上面已经待了太久了,所以每一条人命对他们而言都是小事。

抄家灭口,更是他随随便便一句话。

他不知道,就这么随便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将原主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就算是现在也不敢想象,倘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原主不用背负这些深仇大恨,他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大概会是被全家娇宠着长大的,懵懵懂懂的人吧。

但是现在,一切都截然不同了。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一步一步地将厉寅逼上死路,到时候,他会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一切,让他承受自己承受过的痛苦。

虽然对于厉寅的话充满鄙夷,但是,冬歉自然是不能反驳他的话的,听到他对太子轻飘飘的评价,也只能苦涩一笑,轻声道:“陛下哪里话。”

可就在这时,厉寅忽然开口道:“既然太子这么过分,不如朕今天就帮你支开他,今日你就陪陪朕,如何?”

“支开?”,闻言,冬歉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微微闪动着几许亮光,“可是,陛下想怎么做?”

厉寅思索了片刻,笑着眯了眯眼,温声道:“朕就将这次春狩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保管他能好好忙上几日。”

他平日里不笑的时候便自带肃杀的气场,仿佛一个不痛快就会将你的头颅割下来。可他若是笑起来,眉眼里甚至会染上一股慈祥的温柔,语气像是长辈在哄着小辈。

厉寅就是这样,心情不错的时候就能将人捧到天上去,此刻同他说话的时候,便也如同逗弄小孩子一般。

只可惜,他深宫中的妃子并不懂这许多,见他对自己宠溺,便自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任由自己被他宠得无法无天,再被耐心耗尽的他轻飘飘地打入十八层地狱。

上一秒还对你宠爱有加,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个残忍暴戾的陌生人。

厉北沉的母亲就是这么死的。

这样阴晴不定的人,往往才最可怕,你不能信他说过的每一个承诺。

不过,若他当真想对一个人好,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更何况,这是一个跟他拉进关系的好机会。

是以,冬歉轻轻笑了笑,弯了弯眼眸,答道:“好啊。”

.....

御书房。

厉寅搁下墨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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