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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情侣,却像是身处于不同的时空。

渐行渐远,似乎是命运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他们会变成这样互相敌对的关系,似乎早早埋下了伏笔。

凯英迟早会将冬歉伤的心灰意冷。

这也是他活该的。

从来没有好好珍惜过的人,就算是离开了,那也是自己活该的。

凯英一直以为冬歉已经变了。

自己这么对他,他确实也早该变了。

他再也不会有曾经对他的耐心,连爱意也在一次次的辜负中被消磨殆尽。

可是现在,看着冬歉温柔地替他擦药的模样,凯英的心里久违的震颤起来。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小歉....”

曾几何时,冬歉也这样温柔细心地替他擦过药。

凯英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他的弱点从来不会对外界展露。

他对于黎明来说,永远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存在。

可是对于冬歉,他却不能永远保持着强大的模样。

或许,他背对着全世界,却将自己仅有的脆弱留给了冬歉。

每次凯英受伤的时候,冬歉都会亲力亲为地照料他。

冬歉真的很宠他。

仿佛无论把他交到任何人的手上,冬歉都不会放心。

明明冬歉自己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明明冬歉自己很多时候也受了不少伤。

可是他总也放心不下。

凯英真的觉得,能拥有冬歉这样的人陪在自己的身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所以他才想要锁住他。

想要让他永远都属于自己。

他常常想,如果冬歉知道,当初将他从悬崖上救下来的不是自己,他还会不会这样喜欢自己。

这种猜测让他不安。

他一个人享受着对冬歉的全部救命之恩。

但是他知道,那个时候的冬歉,就算是再有天分,也不可能从悬崖上毫发无损地坠落下来。

在他之前,一定曾经有别的什么人....救下了他。

只是那个人,从来没有在冬歉的生命中出现过。

所以,凯英就继续心安理得的拥有着这一切。

只要这一切没有人戳穿,他就可以一直这样的。

冬歉一直仰慕着他,把他当成无所不能的存在,把他当成自己的救世主。

时间久了,凯英自己都当了真。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对冬歉而言十分重要,冬歉缺他不可,无论自己对他如何,他也永远不会从自己的生命中离开。

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他一直觉得,当时救下他的,就是自己。

倘若冬歉知道,自己仅仅只是将他捡了回来,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喜欢自己。

这个想法一直煎熬着他的心脏。

在辗转难眠的夜晚里,凯英常常会觉得不安。

有时候在梦里,凯英会梦见真正对冬歉有救命之恩的人从他的生命中再次出现,将属于他的少年夺走。

原来,他是会害怕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绝对属于自己的。

于是,他翻阅了古书,发现了一个古老的,查不出来历的契约。

只要有了这个,他跟冬歉就是始终无法分开的存在。

他知道血契的条件,也知道它的后果。

他什么都知道。

只是当时的他,几乎已经不能承受冬歉离开的可能性。

可为什么,他后来又忘记了呢?

可为什么,当他知道冬歉绝对属于自己之后,就对他不好了呢?

他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错事呢?

药涂完后,冬歉又在凯英的右眼上换了一层新的纱布。

整个过程,他都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疼了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凯英恍惚以为他们回到了曾经。

他注视着冬歉,抿了抿唇:“小歉.....我其实。”

凯英的话还堵在喉咙里,冬歉却抬眸看向他,淡淡道:

“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凯英闻言愣了愣,僵硬地注视着冬歉。

“我跟阿塔尔要成婚了。”,冬歉弯了弯眼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又像是对凯英曾经行为的打击报复。

他脸上的笑容扩大,带着淡淡的愉悦:

“你对我们的婚礼,有什么建议吗?”

和凯英的订婚宴不同,阿塔尔想要给冬歉一个完整的婚礼。

他并不喜欢这些虚于表面的形式,但如果是和冬歉在一起,他会巴不得这世间多点这样的仪式。

这是他能堂堂正正的向世人宣誓冬歉属于自己的机会。

从此以后,没有人能再肖想属于他的人。

冬歉不知道为什么阿塔尔会有这样的想法。

深情和阿塔尔这样一个孤独了上千年的血族亲王似乎并不相配。

只要他想,他能找出很多个爱慕他,又对他绝对忠诚的漂亮少年。

可他偏要如此。

偏要自愿将自己束缚住,偏要将冬歉和他捆绑在一起。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安全感。

真是奇怪的人。

冬歉从不觉得自己有这么重要。

他希望这是阿塔尔深思熟虑后慎重做出来的决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说出将血族交给他的这种话。

这对于一个区区炮灰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

可冬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一抽就跟凯英说了这些。

他对于凯英其实并没有这么强烈的报复心理。

对冬歉来说,他只是剧情任务里的一个数据罢了。

热忱的冷漠,高傲的自负,这都是他。

冬歉也只是将他当成一个数据来对待。

他没必要去报复他。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崩人设了。

不过,冬歉很快就位自己刚刚的行为找好了理由。

凯英现在之所以会失去抵抗心理,一直乖乖地待在这里不主动谋求生路,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出于对自己的愧疚。

但是这种愧疚,说白了也是会消磨殆尽的。

等到凯英的心中对他再没有任何歉意的时候,他就不会这么自甘堕落地待在这里。

那这几乎快要崩盘的剧情,说不定还稍稍有救。

可当冬歉给凯英说了自己要跟阿塔尔成婚的消息之后,他发现,凯英的目光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

是的,黯淡。

刚刚在冬歉的手底下乖乖擦药的凯英捉住了冬歉的手腕,嘴唇翕动,目光紧紧地锁住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的疯狂之色。

这么看来,冬歉听到凯英的订婚宴时,表现的还是很冷静的。

至少他就这么坐在凯英的对面,平静地胡诌了几个建议给他。

相比之下,凯英现在的表现几乎可以说是失态。

冬歉垂眸看向他,定定道:“松手。”

见凯英无动于衷,冬歉冷淡地挑了挑眉,提醒着:“你把我抓疼了。”

听到冬歉的警告,凯英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手,又呆呆地望着他。

冬歉的手腕上被抓出了几道红痕。

冬歉似乎也没有多在意,只是淡淡地扫了几眼,就很快偏开了目光。

“是他逼你的吗?”,凯英艰难地问道。

闻言,冬歉的眸光颤了颤,转过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他。

同冬歉比起来,凯英这副模样看起来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他没有逼我。”,说完,冬歉讽刺地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在逼我呢?”

凯英被这句话堵的死死的。

是啊,到了现在,他凭什么还会觉得冬歉和别人在一起是被逼迫的呢。

冬歉陪在他身边这么久,又爱了他那么久,可他又做了什么呢?

冬歉甚至连一个名分都未曾有过。

正是因为没有名分,别家血猎中倘若有人瞧上了自己,他的父亲是不会阻止的。

只要尊贵,谁都可以于凯英接触。

而冬歉身为凯英的伴侣,却被弄得犹如一个可有可无的局外人一般。

卑微的,可笑的....

那个时候的他,一定也是顶着相当多的压力。

可当时的自己,什么也给不了他。

他已经辜负了他太多太多。

又或者说,冬歉直到现在才真正抛下他,恐怕才是奇迹。

换作一般人,早就离开了。

冬歉曾经一定是爱惨了他。

不然,他不会等到现在才走。

时至今日,凯英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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