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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茫然,渴望,依恋。

它想要凑近一点,想要看得更真切一点。

在这之后,梦境消散了。

梦里的自己,长着人类的手。

“它”用那双手触碰着冬歉。

小怪物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嫉妒。

它知道这个人是谁。

很多年前,它被人砍断身体,一部分被人捡走留在了暗无天日的实验室,一部分则残留下来,为了生存,寄生在一个男婴的尸体上。

直到现在,它和自己曾经的残肢还有所感应。

可是...凭什么自己只能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凭什么那早该失去生命力的残肢却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切,肆意触摸着它日思夜想的人,而它只能在这个不见天光的地方,等待漫长的时间才能与少年短暂的见上一面。

它不甘心。

它不甘心...

....

另一边,冬歉正在房间里悠哉悠哉地待在吃着甜品。

自从自己被标记之后,任白延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那个标记他的人。

白年也对他失去了戒心,把他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现在根本就懒得管他。

没有烦恼,日子顿时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冬歉发现男佣给自己拿了布丁却没给自己准备勺子,烦恼地蹙了蹙眉,最后干脆自己操纵着轮椅缓缓下楼。

在楼梯口,他无意间听见了白年跟某个人的谈话声。

“最近的实验都没有进展,再这样下去,换脸手术可能要延迟进行了。”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

“为什么手术进展会这么慢?”

“...这种实验一般要实验品清醒的情况下才能得到最有价值的研究成果,但是....公爵不允许。”

冬歉沉默地看着他们小声密谋,一时之间有点把握不准自己现在应不应该下去。

一道电子音响彻脑海,系统欢快道:【剧情点来了!】

【你偶然中知道了白家将你从孤儿院里带来,只是为了对你进行换脸手术。】

【你伤心欲绝,试图逃离白家。】

原来如此...

冬歉想操纵轮椅躲起来偷偷听,却不慎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他的喉咙滚了滚,僵硬地转过了头。

任白延垂着眼眸看着他,淡漠的眼底迅速闪过了一丝惊慌,微不可查。

他的手指覆上冬歉的脸颊,缓缓问道:“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嗯?”

第56章 坐轮椅的丑beta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冬歉的语气有点点紧张,放在轮椅扶手的手指轻轻攥紧。

任白延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眼中闪动着异样的情绪。

“我下楼是.....想拿勺子。”冬歉的眼睫颤了颤,含糊道。“我想吃布丁。”

“嗯,我帮你拿。”,任白延听到他的理由,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冬歉的喉咙滚了滚,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下次,自己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等着。

任白延出现后,下面的谈话声停止了。

冬歉很明显地看到了任白延摄人的目光。

他还是第一次对白年露出如此严肃的神色。

看来,为了提高换脸手术的成功率,他是相当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件事啊。

毕竟,一个不配合的实验体,并不好掌控。

不过,这就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好好瞒住这个秘密,是他们这些人该做的事情。

几分钟后,冬歉等来了他的勺子。

他伸手握住了那个勺柄,却发现抽不出来。

勺子的另一端被任白延拿着,他眸光深深地凝视着冬歉,沉默良久,忽然道:“我不会让你有事。”

声音很轻,像是说给冬歉听的,也像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冬歉听得不明不白。

任白延伸手落在冬歉的轮椅上,帮他调转了一个头,步履平稳地将他推回卧室。

在原剧情里,原主听到了白年和实验员的谈话,心中稍稍生出了一点怀疑,但是出于对任白延的信任,一直没有往那个方向深想。

从他在孤儿院里被任白延接到白家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将他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他亲切地帮自己治疗皮肤病,又处处维护他,不至于让他在白家没有立足之地。

所以在那时起,原主就一直将他当亲人看待。

虽然偶有叛逆,虽然偶有不乖,但任白延对他而言始终是最重要的人。

他小时候被太多人伤害过,原本已经封闭了心扉。

是任白延用无微不至的温柔亲手捂化的。

所以啊...

所以后来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才会那么痛苦。

曾经的信仰被一点点摧毁,变成狰狞的面目,这种绝望,并非常人所能忍受。

被任白延推回房间后,任白延将勺子放在了冬歉面前的布丁上,温声问他:“还有其他想吃的点心吗?”

对于吃穿用度上,任白延对冬歉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白年有的,他都有。

当然,白年不想让他有的,他都没有。

听着任白延这温柔的语气,冬歉微瘆。

简直就像是临终关怀一般。

冬歉抿了抿唇,略有些僵硬道:“不....不用了。”

任白延弯了弯眼眸,伸手轻轻抚在了冬歉的脑袋上。

平常的时候,任白延就喜欢这样抚摸他,冬歉已经习惯了。

只是今天,任白延的神色却有些落寞,笑容里带了一丝苦涩:“小歉,你快要长大了。”

长大,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或许都是一件好事吧。

意味着可以去更大的世界,意味着从此以后会变得更加独立,可以更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至少在大人的眼里,应该是一件好事。

但是对冬歉来说却不是这样。

反倒意味着,死期将至。

长大,意味着他的死刑。

而这个正在温柔抚摸他的人,是将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送进刑场的屠夫。

这么一想,还真是讽刺呢。

冬歉垂下了纤长的眼睫,敛下了眼底的情绪,轻轻道了声:“嗯。”

....

因为发情期得到了标记的缘故,冬歉在家里修养好后,就重新回到了学校。

因为任白延的原因,冬歉上不上学的自由度很高。

但冬歉也不想在家里闷着,想来想去,还是来上了学。

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冬歉就看见了早早坐在位置上的陆湛。

平常他这个点应该会待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的,今天居然会来的这么早。

冬歉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

再怎么说,他也是标记了自己的人。

冬歉虽然不记得自己当时的表现,但是也自觉,那应该是非常非常羞耻的画面。

为了了解这个过程,冬歉甚至还特意看了有关AO标记的纪录片。

整个过程,很羞耻,也很震撼。

看完的结果就是冬歉现在没有办法直面陆湛的存在。

他甚至在犹豫着,要不干脆装病回家。

不知道陆湛看见自己后又是怎样的心情。

正这么想着,冬歉便看着陆湛抬起了眼睛。

冬歉的心脏一阵紧绷,指尖绷紧,想着要不要躲起来。

下一秒,陆湛看向了他,眸光闪动一瞬,唇角缓缓扬起,阳光下,他的目光格外温柔。

这一眼,确实很好的安抚住了他。

冬歉收敛起了心神,尽量平静的来到了陆湛的身边。

冬歉上次聚餐被标记的事情没有传出去,班里的同学并没有用奇怪的目光看他,还以为冬歉这次请假跟上次一样只是生病了,毕竟他看起来就是体弱多病那一卦的。

他缓缓松了一口气,坐在陆湛旁边,垂下眼睫。

这个时候,谁紧张谁尴尬。

冬歉告诉自己,要普通一点,要自然一点,要表现的毫不在乎一点。

于是他从数据面板上调出了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看着,却感觉自己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将近一分钟后,陆湛点了点冬歉的手背,提醒他:“冬歉,你拿反了。”

那一刻,冬歉感觉自己的耳根发热发烫,他简直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陆湛察觉到了他的紧张,轻声问:“冬歉,你很介意我的存在吗?”

冬歉:“......”

不得不说,陆湛这个人还真会打直球。

成年人的默契难道不是彼此装作不知道吗?

噢,他忘了,陆湛还不是成年人。

冬歉咬着唇,缓缓道:“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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