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舍(1 / 1)

几天的路程倒是过的很快,也许是几人散发的气场太过强悍,只是顺着来时劈砍出来的道路就走出了丛林,并没有遇到过什么太过危险的生物,除了那些难以避免的小虫子..

进入领地前,他们经过了一处简陋的瞭望台,台下站着几个神色麻木的守卫,手持长矛,随意地扫视着四周,在几人路过的时候,守卫们才稍微提起了些精神..仿佛已经麻木于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对于自己的本职工作显得漠不关心..从这里拿了两块黑布披在兽人的身体上,希望不会引起什么骚动..

在这空旷的草地上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处开阔的田野,麦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泥土芬芳,古老风车矗立在高一些的地方,望着那缓慢转动的叶片,踩着苔痕斑斑的石板路,巴格那感觉挺安逸自在的,矮小的茅屋里飘来烤面包的香味,只是湿滑泥泞的地面非常煞风景,只见那一处房屋的门口站着个邋遢小鬼,脚到小腿都附着着厚厚的泥,腿上的泥巴倒是已经风干变色结块,打量扫视了一眼这小鬼的身上,穿着打补丁衣裳的孩童,脏兮兮的小脸上还挂着浓稠的鼻涕,在看见巴格那这样高大可怖的兽人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小鬼杵在原地放声嚎叫,像是被谁打了一顿似的,连周边的动物都被吓跑了..

听见孩子的哭声,一个女人慌忙跑了出来。她身上的所谓“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仅仅起到遮蔽的微薄作用,无从看出原本的样子,说是衣服,给巴格那的感觉是甚至不如拿个尿素口袋套在身上...甚至大动作下暴露出些许肮脏的肉体,不过日夜辛劳的身体显得相当粗糙,对之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毕竟连阿尔法那样能化身魅魔的存在都没能撼动巴格那现在的心智

然而她脸上的惊惧无所遁形,看清巴格那的瞬间,瑟瑟发抖,双腿一软,失去了意志力量,肮脏的布条紧紧裹在身上,勉强维持着体面的假相,但是地上流淌出来的液体已经表明了一切..强烈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心智,她双眼中已看不到一丝理性的光,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惊惶,透过瞳孔能见到颤动的心跳,就像一只慌乱的小老鼠。她的脸庞似乎覆盖上了一层阴暗,所有的血色都褪去,失去了活力的光泽。恐惧将她的心灵吞噬,她成了自己的俘虏。

她本能地张开嘴,想要呼喊求助,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她想抓着桌子支撑站起,四肢却软得像棉花一般,再次跌倒在地。

这时一阵微风吹起,掀动了萨巴头顶简陋的斗篷。他也冷眼打量着这个惊恐万分的妇人,比起巴格那有些好奇以及疑惑的目光,他的眼中透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与蔑视,丝毫不在意她的死活。在过去的战场上,他也是用同样淡漠的眼神,砸碎无数人类的头颅。

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注视下,终于,这位妇人显露出了人性最脆弱的一面,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喂,布彻,怎么感觉这些人过的很糟糕啊?”巴格那凑到布彻身边,低下头小声说着。

“本来也就不好,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这种边境村落了吧?这些人除了劳作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吗?就算是劳作,最后的成果也是大部分上缴,除了自己保命的那一点...”布彻也瞄了一眼那个小茅屋,这里只是一个农田里的休息位罢了,考虑到可能会有人,甚至都是离那个房子远远的,谁知道门口会有个小孩子..

“哇,那你们这税收的也太狠了”

“哼,谁说不是呢,今天也在征明天也在征....”布彻相当同意巴格那的话,也在最后骂了几句..

这几天的丛林跋涉中,巴格那和两兄妹混熟了不少,气氛没有一开始那么剑拔弩张。就像用暴力征服了一头野兽,人类也不再把这两兽人看作大威胁,反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打趣。

巴格那也放下戒心,觉得与这些人类相处甚是有趣。只有萨巴始终沉默寡言,他望着巴格那亲近人类的样子,眼中隐隐透着不可名状的阴郁情绪。也许是不解,也许是鄙夷,亦或是其他更复杂的感受。这份沉重的视线让人不寒而栗

眼前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是一条窄小的土路,延伸向不远处一个简陋的村落,不远处的几间草棚隐约可见。看起来十分简陋,顶部都用稻草和树枝搭建。还有些用石头搭建的小房屋,但门窗也破旧不堪,隐隐能看见屋里的贫瘠,路边偶有几个小鬼蹲在烂泥地上,用手抓食着不明食物

村外小山上的明显位置是一处哥特式的教堂建筑占据着村里的统治地位,它的宏伟与村内简陋的氛围形成强烈对比。白石砌成的墙体棱角分明,钟楼直指天空,每一砖每一瓦都散发出庄严肃穆的气息,彩绘的玻璃装饰着门窗,反射的光芒都呈现出神圣的色彩,门顶雕刻有圣者石像,双手合十,目光俯瞰着下方的世间。钟楼里大钟时不时敲响,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神父头戴孔雀石装饰,手持镶金权杖,身着干净笔挺的黑袍,雪白的衬领如同纯洁的信仰标志,他缓步爬上台阶,膜拜这至高无上的荣耀..台阶之下那些衣着褴褛,面黄肌瘦村民们也紧跟着叩首..

教堂门前整齐地立着十六根粗大的方形木桩,这是用于惩治罪人的刑具,底部还盘踞着丛丛荆棘。历经了风雨,木桩表面结满了绿苔,中间也有部分是油亮的黑色,可能是常换人摩擦导致的。木材脆弱的部分剥落了一点表皮,露出黄色的木质颗粒与些许皮肉碎屑。它们散发出潮湿霉变的气味,还混合着一丝腥气与铁锈味。

有的木桩上直接钉着干瘪的人形尸体,他们死不瞑目,嘴巴大张,面孔扭曲成痛苦狰狞的样子,不知是在哭诉还是乞求着水粮,总之充满了绝望。其他的木桩则吊挂着小小的铁笼,关押着罪人。铁笼拥挤不堪,有些只塞进一个人,有些则困着数人,连躺下都没空间,只能蹲伏着。每一个铁笼都伸出了干枯发黑的手臂,似乎在渴求空气和自由。饱经风霜的木头上渗透着暗红的血色,彰显这些刑桩的恐怖用途。它们散发出的威严气场,正是对抗教义之人的最严厉惩戒。

右边则是一条宽广笔直的大道,这条道路质量明显更好,但其通往的地方总感觉有些阴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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