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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是空的。

他放下心来,绕道前方伸手开了门。

屋子里放了一箱矿泉水,还有几把多余的彩弹枪,以及不少麻袋可以充当掩体,后方的窗户是大开的,方便逃离。

林砚放下自己那把枪,拿起木屋里的几把彩弹枪看了一眼,发觉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见细微的一声响动,林砚一抬头,将彩弹枪抱在胸前,以一个随时可以反击的姿势从门缝里往外看。

没有人。

不是门口,那么会不会是背后——

脚踩在枯叶上的细微声音响起,林砚顺势就地一滚,黄色彩弹在他原先所在的门口炸开。

青年略微站稳了身体,他甚至来不及瞄准,就朝着窗外按下扳机。

“砰——”

蓝色的彩弹没有射中那个人影,大部分炸在了窗沿,水蓝色的颜料从窗边滴落。

林砚蹙眉,他没有去窗外看一眼的打算,反而借着屋子里的掩体,想从大门逃走。

但他刚一动,又一把黑色的枪体从窗外架了进来,对准他所在的地方开了一枪,林砚这下来不及闪躲,但颜料却没有在他身上炸响,反而偏了一个角度,射在了掩体上。

没射准。

就在枪响的同时,林砚同样也回敬了一枪,再次正中窗沿,伯仲之间的战斗。

菜鸡互啄。

林砚脑子冒出这四个字,有点不合时宜地想笑。

他决定先干掉对手再笑。

青年准备主动出击,在对方再一次攻击前,他主动来到窗前,单手撑着窗沿,姿态潇洒地往外一跃。

他这个动作极漂亮,但抓枪的动作并不那么熟练,普一落地,就顺势往窗外最有可能的角度开了枪。

“砰!”

沉闷的一声声响。

这次他打中了。

但与此同时的是,他右腿侧传来一股冲击力,脚踝一扭,青年站立不稳,往草垛上倒了下去。

那人也打中了他。

“林砚淘汰。”

“江舟凉淘汰。”

对面的男人朝他走来,江舟凉半蹲下来,抬手想去看他脚踝,却在即将接触到他的时候又松了口,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林砚站了起来,“我们两同归于尽了。”

江舟凉说:“我不太擅长这个,就想找木屋歇一会,没想到里面的人是你。”

林砚摘下头盔,浅色的头发重新得见天日,他随意地甩了甩头,头发垂在额前,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

林砚:“你和我想的一样。”

“那看来我们很有缘。”江舟凉微笑着说,他忍了一会儿,没忍住,抬手想给林砚理一下头发。

但林砚却没有留意到他的动作,他似乎觉得累,抬手摸了一下颈边的纱布,就地坐了下来。

江舟凉的手顿在半空中,很快他又收回手,一同坐在了林砚身边。

林砚和江舟凉被淘汰的广播传遍了场馆。

已经搜查完另一侧的陆羁抬眸:“那只剩下我们和谢无宴了。”

说到另一个名字的时候,陆羁的声音往下压着,就像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似的。

“先把他淘汰了吧。”段辞说,“然后我们打。”

陆羁赞同地颔首:“你从来打不过我,看来我可以想想怎么和小砚约会了。”

段辞:“……”

陆羁话糙理不糙,陆羁有段时间喜欢玩射击枪,对这种东西上手的很。

段辞觉得牙痒痒:“你能不能别说这大实话,这样我会想和谢无宴一起先淘汰你。”

段辞正说着,就见面前的陆羁忽地做了一个手势。

前面有人。

目前林砚四人都被淘汰了,那么场馆里只剩下一人,谢无宴。

那边的人影也停住了脚步,三人狭路相逢。

谢无宴也看到了他们,男人停住了脚步,冷眼看来。

他们本应该就地寻找掩体,再互相试探,来回射击,但陆羁却没有立即这么做,他挑了挑眉,看了过去。

随即骤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谢无宴漆黑的眼眸泛着冷意。

他举起手里的彩弹枪,手指微曲,姿态随意地开了一枪,他甚至没有过多地瞄准,但这枚彩弹精准地在陆羁耳边炸开。

这是对陆羁先前那番话的回敬。

林砚已经同江舟凉一起来到了出口的通道, 在等最后的结果。

他们两人来的时候,徐尧和桑宁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们已经换下了贴身的迷彩服和头盔,徐尧见着林砚, 还没来得及跟他打声招呼, 就听到头顶的广播音。

江舟凉道:“看来赢到最后的人是陆羁或者谢无宴。”

他说完这句话, 停顿了片刻,转头朝林砚问道:“你希望赢的人是谁?”

林砚眨了眨眼睛, 他没有立即回答, 按照他平时的画风, 他会说“都行”,但第一时间跳到他脑海里的画面是那天夜里,谢无宴对他说话的眼神。

明明平日里对别人那么冷淡,但那时候却截然相反。

就好像真的很怕林砚会怕他。

江舟凉观察着他的神色,在林砚开口之前,他又对一旁的徐尧和桑宁补充:“你们呢?”

“反正都不是我。”徐尧小声说。

桑宁沉吟片刻, 回答了这个问题:“陆羁。”

就在这时候,广播音再次响起:“陆羁淘汰。”

桑宁:“……”

徐尧:“……”

桑宁难得噎了一下。

当陆羁再出现的时候, 男人脸色称不上很好, 袖口朝上挽起,肩膀后侧有一道鲜明的红色印记,是被彩弹枪命中的痕迹。

谢无宴远远地走在最后, 他神色与往常无异, 一只手垂在身边, 只有那双从来都是黑沉沉的眼眸变得柔和了不少, 显然心情不错。

等他靠近了些,林砚才看到他垂着的那只手纱布上朝外渗着血色, 明显是因为方才的比赛崩裂了还未愈合的伤口。

林砚走到他面前,蹙眉看着渗血的纱布:“你的手……”

“不碍事。”谢无宴没让他说完,男人眼也不眨,他专注地看着面前的青年,语气轻松地说,“我赢了。”

林砚抬头看他,发现男人额角溢着汗珠,垂在身侧的手臂也微微颤抖着,显然赢得这场比赛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他“嗯”了一声。

谢无宴又想说什么,但江舟凉却一侧身同样走到了他面前,指着他的手,状似无意地打断了他:“伤口裂开了,可能要重新缝合,尽快去医院看看吧。”

他这么一说,张闻等人也围了过来,工作人员深怕大少爷出了什么事会被追责,陪同谢无宴一起去医院再做检查。

回去的路上,车上反常地都很沉默。

就连一向会跟林砚找话题聊天的徐尧都提不起劲儿了,一想到明天林砚又要和谢无宴出去约会,他们还不能去做破坏,因为得经营咖啡店,他就像被泡进了柠檬汁里似的,酸的能腌出味了。

直到等谢无宴回来,徐尧才试着私底下和张闻打探:“他和你们说明天准备做什么了么?”

其实说了。

但张闻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我们很民主的。”

徐尧才不信,不然他们怎么安摄像头?

可节目组不肯透露,他也只得跑回二楼,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谢无宴走进屋子里,手上的纱布已经重新换过,他刚做完明天约会的安排回来,林砚已经洗过澡换上了睡衣,在跟段辞他们聊天。

谢无宴从他背后走过,在经过林砚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淡淡说:“明天可以晚点起来。”

这句话让段辞彻底睡不着了。

睡不着的也不止他一个。

陆羁侧躺着,无声地描绘着青年熟睡的侧脸,已经是凌晨三点,却怎么也没有睡意。

他今天输给了谢无宴,就差那么一点,被对方抓住了机会。

这种比赛胜负很常见,陆羁也习以为常,但面临爱情的时候,人总会胡思乱想,哪怕是陆羁也不能免俗。

他在想,这会不会代表他和林砚也只差那么一点?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地覆盖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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