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祭厂文26（1 / 2）

“你好，巴里奥先生，很高兴与您合作探案。我是警署探员加塞佩·萧特，是局长先生钦点的专案组成员。”

“您好您好，合作愉快！”

红皮火车的车厢里，安东尼与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子对着坐，他的面目就像被打磨过的平滑石，有棱有角。脸上有一道划痕，从左眼穿梭到右脸的胡须。一顶红绿相间的发绒贝雷帽套在男子的头上，他的嘴里叼着一只棕色的没有点燃的粗烟，一只手与安东尼握手，另一只则不知道搭在哪里。——加塞佩·萧特

旁边坐着的一直不敢动的瘦高个是专案组的另一位成员——葛尔米扬。

“萧特先生，那边的人在街上游行，敲锣打鼓，放鞭炮贴对联是怎么回事？”

安东尼指向窗外的一片喜庆。

“莫要见怪了。”

加塞佩将叠起来的报纸撑开，铺平，夹着粗烟在头条的图画上圈圈点点。

“你看这个，企业都国有化了，他们一群企业职工还有老板都上街敲锣打鼓游行，显得很欢乐的样子。”

说到这里，加塞佩笑了起来，露出了镶在本是门齿处的一颗金牙。

“你觉得他们真的很‘欢乐’吗？”

“不太清楚。”

“他们是不欢乐的，白天敲锣打鼓，夜里抱头痛哭。一生之成就一旦付诸东流，好端端的厂让一群官僚给夺了，怎会欢乐呢？”

“......”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留洋学生都是这么天真的。报纸上天天说国有化好，国有化妙，国有化包治百病，就傻乎乎地相信了，就觉得国营工厂工人待遇就好了是吧？”

“你这么说当然也没问题，国营工厂工人待遇确实好了，但是工厂啥都不生产了，到最后项目只能外包给乡镇企业，乡镇企业工人待遇就又不好了。然后国营厂的工人就在厂里，啥也不干......”

“而这种悠闲的职位肯定跟你我无缘，那是干部的侄女孙子才能坐的位置。”

“是，你确实说对了，但是我并没有跟你讲国有化好。”

“我知道，我就单纯想骂两句。”

“好吧，萧特先生，我们来复盘一下整个案件，不要再聊那些有的没的了。”

“行。”

“案发地点是荷尔施特恩行省美因河州科隆市的西南联合机床制造厂的科隆厂区的三号厂第一员工宿舍三楼，大量该厂职工声称雇佣其的老板斯谟·卡列金拖欠工资，并在工厂外联合抗议，被当地警方驱逐，后遂转为自杀抗议，本案死者就是其中一名自杀者。目前，官方公布的消息已经死了五个了，未来只可能增多。我们来调查这起案子不是要调查斯谟·卡列金，而是调查是否有敌对组织在秘密煽动工人进行非法恶意讨薪。”

“萧特先生，你怎么看？”

“依我看，这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在大宋，小案看关系，中案看影响，大案看政治，这明显就是看政治的大案。结合最近的国有化改革趋势，九成九是中央想趁此机会宣扬‘私有生产资料制度’的有害性，以在中欧尤其荷尔施特恩行省尝试推行生产资料国有制。一旦成功，就意味着中央将有信心在其他地方如东欧推行生产资料国有制，这无疑对屁股在东欧的我们极其不利。而且结合前些日子那个斯谟·卡列金被调查，就可以看出中央已经开始实施这次实验了。而且为了保证实验的实施成功，中央把殖民政府总长官由原先的那个本地人换成了来自中央宋土的冗科蒙·亚历山德罗夫。结合以上条件，我可以得出结论，中央想要大搞生产资料国有制，就在中欧先做实验，成功的话就在其他地方大规模大范围推广。这对我们不利，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中央的行为，具体到案件上来就是掩盖工人被欠薪的事实，帮助斯谟·卡列金。虽然，这也没什么用，就是螳臂当车。”

加塞佩·萧特斜靠着，划出火星，点燃粗烟，烟灰弹在安东尼的风衣上，顿时浓雾就像白色的沙尘暴一般席卷而来，随后是加塞佩戏虐的表情。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跟着斯谟·卡列金一起造反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安东尼的手像蒲扇一样不停地扇着，葛尔米扬则背过身去，这烟味太浓了。

“快到科隆了，专案组四个人，还有一个人，咋还不来？”

安东尼躲在桌子底下，加塞佩的眼神里满是失望。

“巴里奥先生，您还是看看您的钱包在不在你口袋里吧。”

“在啊，怎么了？”

安东尼下意识摸了摸腰上别着的口袋，钱包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