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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以她和艾利尔这么多年,对于对方的了解,和默契,这也绝对不会是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而且,她或许还是很占便宜的?

就算她不太注重人的外表,也不得不承认,艾利尔的身体是很美的,他如同云霞一样的赤红长发披散了一床。

微微卷曲的弧度,就像是水面的波纹,无言散开旖旎的涟漪。

苍白的肌肤,冰凉

的体温,以及形状优美紧实的肌肉——都很美丽。

凛绮的手指只是轻轻划过,他的肌肉就开始紧绷,几乎僵硬着,强撑着才能不闪避。

她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饶有趣味的听着他怦咚怦咚的心跳。

因为贴得近,那声音简直不像是从耳朵传递过来的,而是从艾利尔的胸膛,直接传到她的身体。

她的胳膊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如擂鼓一般的节奏。

强烈的震颤,一下一下,几乎透过皮肤。

他无法说话,无法发出声音。

但是每一个反应都赤诚的,坦率的——将他此刻的心情全都表白抛露于她的面前。

别说被她拧一下,他能僵硬成什么样,就只是轻轻触碰一下,他就能像是哭泣一样哼半天。

偏偏他发不出声音,那声音卡在喉间,伴随着喉结的剧烈滚动,变成含糊不清的声音。

凛绮对他这种声音没有什么抵抗力。

她可以饶有兴致的扯他的头发,玩他的手指,却对他这种声音有反应,她推了推艾利尔的脑袋。

艾利尔不松手。

凛绮安静下来,如果再去逗艾利尔,艾利尔可能会晕过去,那今晚到底得拖延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一碰到艾利尔,艾利尔就乖乖的不动,等到她收回手,他还要缓半天,才敢小心翼翼地碰碰她,哪怕她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而已。

竟然还走回合制吗?

凛绮开始担忧艾利尔到底懂多少。

她想起很多年前,斯诺为了逼她现身,而三次假死,那时候,他的束腰散开,露出莹莹如玉的肌肤,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

抓着她的手,怎么都不放手。

那个时候的青涩少年,就如同锐不可当的利箭,散发着灼灼耀眼的自信光芒,漆黑眼瞳中的野心和意图,几乎不做丝毫掩饰。

怎么那个时候的进攻性,反而比现在要强?

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

艾利尔不知道凛绮在想什么,他等待的太久,已经习惯了忍耐。这么多年的期待与企盼,更让他变得小心翼翼。比起野心和渴望都表现在脸上的过去的自己,现在的他,或许更擅长无微不至的侍奉和温柔厮磨。

他再三确认凛绮的反应后,才温柔地触碰她。

刚开始的羞涩稍稍散去了,凛绮也不再打岔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终于全身心投入,如同研究一向重要事业般,开始漫长的前奏。

不论怎么说,这前奏,都有点……太长了。

凛绮感觉自己快要变成艾利尔的同类了——皮肤黏黏糊糊的深海鱼,被翻来覆去的在锅上翻面。

他到底想做到什么程度啊。

她有点受不了了——

而且,艾利尔的学习能力非常,非常,非常强。

羞涩退去,把现在的事情当做一件急需研究的重要大事之后,他就

开始观察她的反应。

那双被宫殿的侍女们称之为“妖异”的金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仔细观察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又实在是太深了。

一次微不可查的蹙眉,慢了一拍的呼吸,都能被艾利尔立刻觉察到,被他灵活贯彻,举一反三。

这种事情,如果一方全力奉献,无微不至,也会变成挺可怕的局面。

凛绮的眉头紧紧蹙起。

艾利尔进步的太快,她连脚趾都开始颤抖了,在这样下去不行了。

她的手指在抓过床单后,又抓住艾利尔的长发,将一脸专注的艾利尔拽起来,使劲平复了一下呼吸,瞪着他,“你到底开不开始?”

忽然被打断,艾利尔的脸上有些显而易见的茫然。

他用潮湿的,漫着红晕的眼睛,默不作声地盯着她,像是只被鹰抓住的兔子,一动不动。

凛绮也看了他几秒,就别过脸,松开了手。

艾利尔透露着茫然的脸,让她的恼火和心火,都蹭蹭往上涨,她现在既有点别扭,又有点无奈。

他刚才那个反应,就好像是在说,“你怎么这么着急?”一样。

她现在有点后悔,刚才没有直接离开了。

她松开手后,艾利尔观察了她片刻,就又凑了过来。

他用湿漉漉的手指,试探性的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然后,凑得更加近。

凛绮深吸一口气,咬住他的肩膀。

凛绮低估了人鱼的体力。

能够从海浪中,把差点沉入海底的船,给推到海岸上的,能是什么样的体力,她应该早就知道才对。

人鱼能够游过整个海峡,又能与鲨鱼海怪做斗争,成为海中的霸主,原本就不是什么柔弱的种类。

他们有可以轻松撕裂大型生物的指甲,也有有力的肌肉,以及——非常可怕的耐力。

虽然艾利尔现在已经不是人鱼,而是一个光是走路都很艰难的人类,但——

让人觉得值得庆幸的,是艾利尔经验尚且浅薄。

不,或许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磨磨蹭蹭搞那么久。

而且,因为没有经验,艾利尔从头到尾都一个姿势,他似乎特别中意侧躺,可以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掰都掰不开。

到最后,凛绮感觉自己像是一块在熔炉里面的铁,被打来打去,直冒火星。

够了,下次她不会让艾利尔在这么得意了。

如果不是为了安慰他的不安——

清晨的海风吹进房间里,凛绮缓缓醒过来时,心里依旧再重复这个念头,她是不是太纵容艾利尔了?

头有点晕,像是和十只巨怪缠斗过了。

艾利尔还紧紧抱着她的手臂,将脸依偎在她的胳膊边上。

他长长的睫毛垂落在眼睑下,留下了一圈阴影,嘴角有微笑的弧度,睡脸非常美丽。

凛绮紧紧的盯着他,好久没有挪开视线,最后轻轻的啧了一声。

她有些烦躁的挪开视线,没有推开艾利尔,也没有叫醒他,干脆靠回原来的位置,就这样凝视着天花板。

艾利尔虽然粘人,也没什么技术可言,但他确实足够以她为中心。

虽然说是像和十只巨怪战斗了,但同时,还有战斗结束后,肾上腺素极限上升的满足和兴奋感……

要是论起来,她确实是会因为酣畅淋漓的战斗而兴奋的类型。

这样的感觉还是挺新奇的。

有一些疲惫,浑身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同时有些意犹未尽。

以后回归正常社会,不会再有危及生命的战斗等着她了,就只有艾利尔了。

对他的安抚,应该算是成功……吧?

这个世界,是不是也快要结束了,除了眼前的世界,她也之后的生活,做一些打算了。

身在船上,偶尔一刹间,能够感受到微不可查的颠簸。

从窗户传来的风声,伴随的也不是黄鹂与蝉鸣,而是阵阵的海浪,海面上的风声伴随着海鸥声,灌入窗户。

凛绮思维发散,漫无目的的发了好一会呆,也没见艾利尔动一下。

她侧过头,“喂,你要躺到什么时候啊?”

她记得,人鱼不需要什么睡眠的吧,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晕过去了一样……他总不至于真的晕过去了?

她的话音刚落,艾利尔睁开眼来。

他的眼尾还带着旖旎的红晕,目光软得像是水,盯着凛绮看了一会后,就往下滑了一些,扯住被子,遮住半张脸。

凛绮:“……”

这是在搞什么,不会是在害羞吧?

她试图握住艾利尔的肩膀,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没想到艾利尔却像是一条滑溜溜的鱼,一下划进被子里,这下连半张脸都不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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